五日之约期满,宋芸带着刘恒如约而至。
冬梅躲在里间往外瞧,只见一身形高大,皮肤略黑的精瘦男子立在宋芸边上,看着倒比她老成些。
冬梅当下红着脸,摔了帘子便走。
欣瑶隔着帘子朝刘恒忿忿的翻了个白眼,强忍住上前狠踹两脚的冲动,幽怨的如同被抢了男人的弃妇。
顾氏当场定下日子,三月后成亲。
宋芸笑得见牙不见眼,立马从怀里拿出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说是给冬梅的定亲礼,交给顾氏,便匆匆拉着儿子赶回青阳镇,筹备婚事。
欣瑶磨了磨后槽牙,心情糟糕的一连两天没了食欲。
……
两日后,蒋府下人都知道四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冬梅即将放出去,纷纷暗中盘算开了。
二老爷,二太太把四小姐当成眼珠子的疼,对侍候她的丫鬟常有打赏。四小姐年少,是个好脾气的,不像三小姐院里,时常传出今儿哪个丫鬟挨了打,明儿哪个又挨了骂。
换句话说,老板好,环境好,待遇好,哪个员工不想进这样的单位?
蒋家四朵金花余下两朵。看二小姐嫁的人家,将来这两朵金花必不会差。若能到四小姐房里侍候,等将来小姐出嫁,一个陪嫁丫鬟是少不了的。若运气好,得姑爷青眼,开了脸,说不定就是半个主子。
于是,蒋府奴仆们暗中托人的托人,使钱的使钱,都想到四小姐屋里侍候。
李妈妈被扰得烦不胜烦,叫上冬梅到小姐房里,关上门,三人一通长谈。
冬梅建议从院里的二等丫鬟中选一个,由她亲自带三个月后,提到小姐跟前侍候。
欣瑶细想了想道:“妈妈觉得哪一个好?”
那几个老宅带过来的丫鬟都是李妈妈一手**出来的,好坏李妈妈心里一本帐。
李妈妈犹豫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按理说,碧苔这丫鬟在那几个当中,也算是出众的。只是……”
冬梅猛然记起了什么事,脱口而出道:“妈妈是嫌这丫鬟长得太标致?”
李妈妈咽了记口水,叹道:“若说标致,谁能比得过莺归?我是瞧着这丫鬟对衣着打扮看得稍稍重了些,旁的,便再挑不出错来。”
李妈妈这话讲得隐晦,冬梅却听得分明。四小姐身后还有一个翠玉轩,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出不得一点点差错。所以四小姐身边的人,必须十分妥当。
欣瑶心思微转,淡淡道:“既然如此,明日妈妈替我回了母亲,就说我如今身边这几个,都是用惯了的,旁人信不过。且再看些时日才行!”
冬梅忧色道:“老太太那边……”
欣瑶欣然而笑道:“放心,这点小事,母亲应付得来!”
……
三月底,正是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的好时节。人们纷纷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衣,走到户外赏个花,看个柳。
古城苏州府最不乏的便是文人墨客。才子们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或高谈阔论,吟诗作对;或手持杯茗,品花论茶,端的是意气纷发,**倜傥。
闺阁女子们也时常聚在一起,或在秋千架上相伴嬉笑,或聚在庭前看杨柳舞于春风,杏花映于春水。真真是一片姹紫嫣红,诱得芬芳满园。
桃花坞街边一幢二层门面里,几个身影正如火如荼的做着开业前的准备。
蒋欣瑶得知福伯他们已经到了苏州府,便想着出府一趟,亲自看看铺子的装修,陈设。这些天,除了蒋府的琐事,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铺子的事情。酒在深巷无人识,如何把瑾珏阁打造成苏州城独一无二的玉器行,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
蒋欣瑶常常想着想着便睡不着,披件袍子临窗而立。这里不是前世,广告林立,网络发达,只要你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大把大把的钱砸下去,就能一朝成名。
这个朝代,靠的是招牌,是脚踏实地,是几十年的口耳相传。且珠宝玉器,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的,穷人家卖儿卖女,哪有闲钱买块玉放在身上装点门面。
而富贵官宦人家,都有固定的消费圈子,一般的东西,入不了他们的眼。如何赚取富人的钱,成了蒋欣瑶最近思考的问题。
蒋欣瑶把出府的想法跟母亲如实说。
顾氏自从知道女儿的事后,明里暗里帮趁着,寻了个借口,带着女儿出了府。
两人先往绸缎庄买了些上好的料子,便匆匆赶到桃花坞。
钱掌柜得知消息,早就等在巷口,见蒋府的马车驶来,忙上前引路,不多时,便到了铺子。
蒋欣瑶带着帏帽,携着母亲的手走了进去。小厮机灵的上前打赏了车夫,随手关上铺门。
蒋全,蒋福,钱掌柜上前见给二太太行礼,顾氏笑着回礼。
蒋欣瑶摘下帏帽,四下打量,心下赞叹。
蒋全又引着太太,小姐上了二楼,从柜子里取出锁着的宝贝,蒋欣瑶一件件细细打量。
欣瑶随手选出一块白玉平安葫芦宰殴耸系溃骸澳盖祝?饪橛衽逯实匚氯笙改澹?壑?倘缰?居腿蟠烤唬?e?倘缬ざ?募》粝改骞饣??医喟孜掼c?俺粕掀罚?透?盖椎挂埠鲜省!?p> 顾氏笑道:“你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也罢,且让我做了这瑾珏阁第一个客人。钱掌柜,可得给我个好价钱。”
钱进财弓着身子上前,笑得一脸的谄媚:“二太太看得上眼,是这物件的福分,什么钱不钱的,拿去把玩就是。”
蒋欣瑶笑着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