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瑶毫不示弱的迎上老庆王阴郁的目光,突然展眉一笑道:“比起老庆王深藏不露,韬光养晦,装疯卖傻的本事,晚辈还差得太远。”
老庆王冷哼一声道:“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清凉山上那一箭就应射得猛些。庆王爷,晚辈说得可对!”欣瑶出声冷冷的打断道。
老庆王面沉如水道:“说的很是!你这条小命早就该去见阎王,而不是站在本王跟前,目无尊长的与本王如此说话。”
杜天翔微微一惊,眼中的怒意渐盛。
原来当年清凉山一事,小寒的猜测是对的,竟真有绝顶杀手混在蟊贼中,混水摸鱼,怪不得以小寒的身手都……杜天翔的手心有些汗意。
欣瑶冷笑道:“让老庆王爷失望了,晚辈命大,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屡次坏了王爷您的好事。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意!哈哈哈哈……”
庆王爷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这辈子最恨的两个字莫过于天意。所谓天意,不过是弱肉强食的借口罢了。不然就凭你,也想坏我的好事?”
欣瑶心头一跳,眉头紧蹙道:“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向王爷告知一二。就在一个时辰前,您的孙女燕红玉血崩而亡。”
“血崩而亡?”
老庆王脸色不变,冷冷道:“时运不济,怨不得旁人来。”
“老庆王,她是你的亲孙女。”
蒋欣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亲孙女,又如何?既嫁入徐家,便再不是我燕家的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你……”
蒋欣瑶怒火中烧:“想不到堂堂王爷,竟是如此绝情绝义之人!”
老庆王微胖的身子轻轻一颤,长出一口气,笑道:“绝情绝义这个词,本王喜欢。”
蒋欣瑶顿时哑口无声。
老庆王嘴角浮上一抹讥笑。
杜天翔见屋中气氛凝重,轻咳一声道:“王爷把我们请来,不会是……”
“杜太医急什么!”
老庆王面不改色,幽深的目光如同枯井,没有一丝波澜。他拍了三下掌,一个驼背老妪抱着两个坛子蹒跚而出。
“来,既然登门了,不防陪老夫品品这五十年多年的女儿红。”
蒋欣瑶见老庆王无动于衷,居然还有心思喝酒,不由的怒从心起,正欲说话,却见杜天翔递过来个眼神。
欣瑶深吸一口气,退后两步,静观其变。
杜天翔则上前两步,挡在欣瑶身前,心下暗暗防备。
老庆王不动声色的把二人的神情尽落眼底,目光沉沉。
老妪把酒坛置在几上,打开坛口,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杜天翔故作轻松的大呵一声:“果然是好酒,醇香馥郁,闻着酒香,便可一醉。”
庆王爷丢了个“算你识货”的表情,接过老妪递来的白玉杯,抬了抬眼皮,朝厅中二人举了举杯,也不管这二人脸上的神色如何,一饮而尽。
那老妪似未瞧见这厅里除了老庆王还有旁人,只全神贯注的凝视主人的一举一动。
一杯酒下肚,庆王爷满足的打了个酒嗝,凝视着白玉杯朗声一笑,笑声凄凉。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丫头,听说你今日午后去了趟长公主府,想必是打听到不少事。”
“正是!”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倒不如把那前程往事说来听听,以作酒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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