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六只觉得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幽幽的飘在空中,再也找不到了。
“你要是敢先走一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狠厉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如同峰利的刀,一刀一刀的戳在心上。
徐宏远弱弱一笑,恍若未闻。
“还记得……我们头一回……头一回见面!”
……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燕。名淙年,族中排行十六。你以后唤我燕十六。你叫什么?”
“我姓徐,名宏远。母亲唤我阿远!”
“阿远,阿远,真是个好名字!”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唤名石榴,难听!”
……
眼里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多么摇远的记忆……摇远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都在心里!
徐宏远强撑开眼睛,笑了,笑容纯净如初雪。
里……那里……有我给你的……东西……你收着……十六……这辈子……能遇……能遇见你……我……很……知……足!”
“阿远,阿远!”
“来生……来生……我们再做……兄弟,我等着你……”
眼中最后一息光芒,瞬间逝去。
“阿远——”
一声绝望而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欣瑶耳边响起,她死死的咬着牙关。把头深埋在男人的怀里,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声。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哭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从此……再也……听不见了!
祖父,祖母,你们终于要带走他了吗?
……
“瑶瑶!”
整整半个时辰了,她就这样直直的立在廊下,一声不吭,无知无觉。
欣瑶闻声抬头。泪痕犹在,看到来人。却绽放出一丝笑意。
萧寒心揪作一团,快步上前,把女人拥入怀里。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蒋欣瑶泪如雨下。
夫妻俩就这样静静的搂在一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萧寒柔声道:“去劝劝他罢,总要给他换了干净的衣裳,他才走得安稳。”
欣瑶疲走了?”
“劝了几回,劝不动,只得先回宫了。”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欣瑶哽咽道:“别劝,谁也劝不住,且由他去。放心,他分得清轻重。”
萧寒温柔的指腹覆上欣瑶的眼睛,眼中的疼惜一览无遗。
“瑶瑶说过,我们这些人,早早晚晚都要到那个地方去。阿远他不过是早去了几年,以后,总能再见着。有祖父、祖母陪着他,阿远不会冷清。父母双全,是他这辈子的愿望。”
欣瑶长吁一口气,泪中带笑道:“等我哪天遇着他们,定要好好骂他几句,真狠心啊,真霸道啊,什么担子都留给了我,他就是个逃兵。”
萧寒红着眼眶附和道:“我帮你一起骂他。”
一阵阵悲痛涌上心头,欣瑶幽幽道:“再过几年,我想到南边住些日子,到时候你把暗卫,兵马寺这些统统交出去,陪着我可好?”
片刻的沉默后,萧寒嘴角微翘,轻道:“天涯海角,你在哪里,我在哪!”
萧寒拥着欣瑶往院外走,长长的青石砖路似乎长得没有尽头,又似乎短得只几步之遥,转眼便到了萧府门口。
夫妻俩站在府门口的台阶上久久凝望。
欣瑶终是轻叹一声,扑进男人怀里。男人的怀抱温暖而结实,欣瑶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安宁。
萧寒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儿,低低的叫了声:“瑶瑶!我得走了!”便把头深埋在她的颈脖里,久久不语。
欣瑶闷闷道:“总算是知道乐极生悲,度日如年是个什么滋味了。”
萧寒心头微痛,苦笑道:“替我送阿远一程,跟他说,等我回来,再向他负荆请罪!”
欣瑶浑身一颤。强忍悲伤道:“他不会怪你的,他素来不在意这些个俗礼。”
萧寒湿润的嘴唇在女人白晳的肌肤上轻轻的来回蹭着,沉声道:“瑶瑶!”
“嗯?”
“我萧寒从来不是个逃兵。等着我回来!”
“嗯!”
萧寒艰难的张了张嘴,终是道:“若有意外,带着祖父、孩子到清凉山找我师傅。”
欣瑶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来,对着了男人深邃多情的目光,展颜笑道:“那个老和尚来无踪,去无影,我去找他做什么。我与祖父孩子只在家里等你。你放心。凭你家媳妇我的聪明伶俐,机智过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机灵劲,京城必安然无恙。”
萧寒嘴角微翘,深笑道:“你也放心。凭你家夫君我飞檐走壁,射石饮羽,神惊鬼怕,盖世无双的超群武艺,敌军必闻风丧胆。”
欣瑶挑了挑眉毛,笑道:“我夫君今日总算讲了句大实话。”
两人默默凝望,心中似有千言,到嘴边也只一句“你放心!”
欣瑶伸手,轻抚萧寒的嘴唇。突然踮起脚,重重的吻了下去。
萧寒哪料到女子如此大胆,心头一漾。吻已劈头盖脸的落下。
半晌,欣瑶气喘吁吁的靠在男人怀里,轻声道:“萧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初我之所以嫁给你,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那时候,你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
“不是多余,是懒得看!”
“连沈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