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卖了个关子,让欣瑶猜一猜往韩王府上送礼的人是什么人?
欣瑶心道我又并非神仙,能掐指一算。
萧寒见她一脸好奇,如实道:“赵家当家之人赵正信。”
“居然是他,这人与苏家有联姻,倘若他日韩王得继大统,仗着娶了苏家的媳妇,自然少不了他的荣华富贵,这般着急,所谓何事,难不成她媳妇在苏家不吃香了?”
萧寒被欣瑶尖酸的话语惹得直笑道:“苏如雨不过是苏家隔了房的,又是嫁出去的女儿,先太后尚在时,还能稍稍顾念一二,先太后走了这些年,今上明抬暗贬,刻意打压苏家,日子比着从前,难过了许多。”
欣瑶莞尔一笑道:“这赵正信也算是个人物,风往哪头吹,他就往哪头倒。年初二哥势盛时,咱们大婚,眼巴巴的把婆婆的嫁妆当成贺礼送了来。如今韩王当道,他又往韩王府里走动勤快,真是变而通之啊!那一府里的人,我是腾不出手,等哪天尘埃落定了,也是该算总帐的时候了。”
萧寒听罢微微笑道:“瑶瑶老说要算总帐,你那个三姐怎的还稳稳当当的在庄上养着胎呢,既不缺衣,又不少吃的,瑶瑶打算何时,才把这总帐算算清,你若不算,我可真要动手了。”
蒋欣瑶撇撇嘴道:“人家肚子争气,关键时候里面怀了个娃,好歹是条小生命。我就不信,你真能狠得下心动手。罢了,等二哥大业得成。郑家自然会替我动手,到时候我在边上冷眼看着就行了。”
萧寒似有深意的看了女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两张地契,送到欣瑶跟前,沉声道:“就知道你心软,这是她两个庄子的地契,你且收着。”
欣瑶惊讶道:“怎么得来的?”
萧寒伸手点了点欣瑶的额头。道:“人到绝路,就会想着复起。她身边都是郑老的人,想要买通下人,自然少不了银子,她卖。我买,来得正正当当,清清白白,一点子手段也没用上。”
欣瑶长睫毛轻眨了几下,笑的诡异道:“哪来的银子?不是说私房都用完了吗?”
萧寒虚咳一声,反手搂过欣瑶,拿起“猪蹄”,狠咬了两口,笑道:“所以这几日浑身上下穷得叮噹响。和天翔一样,在二哥府里打饥荒。二哥一看到我们俩,恨得牙直咬咬。书房里的那些个摆设也都换成不值钱的玩艺,跟防狼似的。”
欣瑶笑得花枝乱颤,拉着男人的手走到床边,指了指床头的暗阁。
萧寒熟门熟路的从里头掏出一个雕工精美的锦盒,打开一瞧,粗粗的算了算。倒吸一口凉气,“啪”的一声。赶紧把盒子盖上,半晌才道:“怪道萧重说大奶奶掏私房给府里百来号人,一人在绣坊做了两身冬衣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欣瑶但笑不语,打开锦盒,把刚刚收到的两张地契摆了进去,从里头抽出两张巨额银票,双目清澈的对上男人的眼睛。
萧寒哼哼两声,着实不客气的把其中一张银票塞进了怀里,另一张仍旧放回锦盒,塞进暗阁里,半晌才道:“听说从南边运来的十座雕工精美的玉雕都脱手了?卖了什么价位?”
欣瑶轻轻在男人耳边报了个数字,巧笑道:“不过是借着东风罢了!等将来似水如冰开业,一年营利绝对不止这个数。”
萧寒爱极了女子说起银子时的眉飞色舞,财迷的模样,他双眸微闪,捏住女子小巧的下巴,对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
第二日,欣瑶打扮妥当,带着微云,轻絮两个大丫鬟及四个小丫鬟入了徐府。
因雪天路滑,小轿直接停在园中湖畔的亭子里,亭子取名幽远亭,倒是个坐观赏景的好去处。亭子六角,均摆着烧得旺旺的碳盆,暖如春日。
一华衣女子迎了上来,扶住欣瑶正欲行礼的身子,上下打量片刻,拉着手方笑道:“你我姐妹之间,何须行此大礼。”
燕红玉为老庆王嫡孙女,按品阶应封为县主,奈何老庆王行事乖张,fēng_liú成性,极不受先太后待见,故世子的一双儿女,均未有册封,否则,欣瑶须得正正经经行跪拜之礼。
欣瑶心道你虽不以县主自居,与我以姐妹相称,实则你却是我名副其实的小婶婶,现下虽不能明目张胆的跪你一跪,唤你一声小婶婶,可该有的礼数仍不可少,当下便深深一福。
燕红玉目有赞色道:“早就想请妹妹过府一聚,偏听老爷说妹妹身子有恙,才拖到了今日。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妹妹果然好相貌。”
燕红玉今日一身正红滚花狸毛长袄,头戴凤钗,眼波流转,盈盈浅笑,软语声声,饶是欣瑶听李妈妈描述过多回,也只觉得眼前之人姿色出尘,温柔可亲,并无一丝皇亲贵胄的高傲气度。
蒋欣瑶深知小叔叔的心必不会在眼前这个丰姿绰约的女子身上,不由暗叹了口气,笑道:“姐姐才是真正的大美人,便是我这个俗人见了,也移不开眼去,只觉得满目生辉,忍不住想要与姐姐亲近。”
燕红玉笑道:“不仅相貌好,嘴也巧得很。”
欣瑶适时的报羞道:“巧嘴也得遇着可心的人,若是那粗俗鄙陋的,我也是懒得理的。”
亭里的丫鬟们见欣瑶如此行事说话,心中暗赞不已,心道只这一言一行,便能看出萧家这个大奶奶,不是寻常俗人。怪道老爷一说起萧府,便对这个位大奶奶赞不绝口。
燕红玉拉着欣瑶在亭中入座,丫鬟们奉上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