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见她,心下转过几弯,昂首道:“我道是谁在老太太跟前嚼的舌根子,原来是你啊!三姐姐,你要我说什么?”
蒋欣珊捏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额头,侧过身笑道:“说什么?哎啊,四妹妹,真真是贵人多忘事呢,秋分,你出来,快来给咱们府里的四小姐说一说,省得她记不得自个都背着旁人做了些什么!”
一身青衣的秋分悄无声息的从内里闪了出来,低垂着脸,走到老太太跟前,嘴角抽抽了一下,脸上似有俱色。
蒋欣珊眉头轻挑,安抚道:“说罢,别怕。老太太跟前,总是要分说个清楚的。”
秋分抬首,看了看老太太,见老太太对其点了点头,遂直直的跪下道:“老太太,上个月底,我家小姐与沈府的张奶奶约好在福人居酒楼会面,奴婢正好看到四小姐去了福人居对面的瑾珏阁里。不多会,来了一位身着文官衣裳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入了瑾珏阁,伙计就把店门给关起来了。一个多时辰后,男子先出了瑾珏阁,四小姐随后就跟了出来。”
老太太脸色微变,与钱嬷嬷对视一眼,继又往下听
“我们家少奶奶深怕四小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有损蒋家的名声,就让我去打听一下这男子是谁。结果奴婢打听到这个男子是翰林院的侍书,名叫徐思振,刚刚与庆王府定了亲。家中府邸在修缮,如今住在怡园。听人说,四小姐常与他在瑾珏阁幽会。”
秋分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厅里响起。欣瑶捏帕子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气得心窝子直疼。
幽会,这个词也真亏这对主仆俩想得出。
“我们小姐一听,吓得瘫倒在塌上,直叹说要坏事,庆王府,萧府都是厉害的人家。万一他们知道咱们家四小姐与那徐公子。哎啊啊,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这才偷偷的说与老太太听。”
蒋欣珊见秋分说得与她教的一字不差,满意的看了一眼地下之人。
周老太太目光如炬的看向蒋欣瑶,掩不住满脸的失望,叹道:“说吧。你与他有没有做那苟且之事?”
蒋欣瑶突然觉得好笑,一个丫鬟轻巧的几句话,老太太真假都不问,便来质问她。
老太太啊老太太,你这心果然偏得厉害啊。
蒋欣瑶沉着脸看着秋分,秋分正巧抬起眼斜瞄过来。四目相对,秋分下意识的向后一缩,目光躲闪。
欣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脸上的一丝慌乱。
欣瑶抬起头,面色镇定道:“我倒不知道三姐姐何时对我的事。这般关心?我一个内宅女子,白日里无事就往瑾珏阁与别的男子幽会,幽哪门子会?三姐姐。你当萧家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老太太略思忖半晌,觉得四丫头这话,说得很有几分道理,遂把目光看向三丫头。
蒋欣珊挑眉一笑道:“四妹妹,我也是为了你好,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蒋府百年的清誉可就毁在妹妹手里了。”
百年清誉?
好大的帽子!蒋欣瑶幽深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祖母!”
蒋欣珊走到老太太跟前,言词灼灼道:“那日与孙女在福人居楼上的还有沈家张奶奶,她可是当今惠文长公主嫡出的外孙女。人家当场就说了,想不到蒋府教养出来的姑娘竟如此大胆,与陌生男子同处一室不说,且大白天的关起门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张馨玉?
蒋欣瑶暗暗咬了咬牙。
“孙女一听,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羞都快羞死了。回去左思右想斟酌了许久,才觉得这样的大事,得让老太太知道。妹妹啊,你若有什么隐情尽管说出来,若是姐姐冤枉了你,姐姐给你陪罪。”
蒋欣珊说罢,下意识的看了眼蒋欣瑶,却正见蒋欣瑶冷冷朝她看来的眼神,她身子微微一凛,急忙收了眼神,向老太太看去。
老太太对蒋欣珊这一番话相当满意,点了点头道:“你三姐说的很对,蒋家诗礼传家,断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误会,说开了就得了,你三姐也是一片好心。”
蒋欣瑶心下一片冰凉,却仍笑道:“老太太,我虽已经嫁了人,却仍姓蒋,知道何事能为,何事不能为,断不会做出玷污蒋家名声的事情。”
“那这徐思振?”老太太追问道
“回老太太,徐思振是我家大爷的好友,家中父母早逝,只留下他一根独苗。前些日子与庆王府结亲,三个月之内要完成六礼,我家大爷便私下交待我,让我为其操持,免得忙中出乱,让人看了笑话去。所以孙女便与他约在瑾珏阁会面,这事,我家大爷是知道的。”
周老太太长长松了口气,刚刚听三丫头说起这四丫头的事,吓得她失手掉了手里的佛珠。原是四姑爷的朋友,真真是虚惊一场啊。
她正欲说话,却听见外头有丫鬟回话道:“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给老太太请安来了。”
在外头急得正欲跳脚的微云见二太太来了,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心道淡月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知道搬了救兵来。
老太太皱眉轻道了句这个时候,请什么安?忙示意钱嬷嬷把四小姐扶起来。
哪知钱嬷嬷刚跨出一步,只见府里大老爷夫妇,二老爷夫妇,四位少爷,两位少奶奶鱼贯而入,齐刷刷的站在堂下。钱嬷嬷硬生生把脚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回到老太太身后。
众人见早已归家的四小姐跪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