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正晶的情况却要糟糕更多。他的双手抵在秦啸沙的背后,额上的热汗像黄豆一般的冒了出来。
贾老板是个生意人,有着精明玲珑的头脑,但论起武功,他比章羽枫还差着一截。秦啸沙的内力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来,贾正晶越来越抵抗不了了,胸口如被一块巨石压住了,面白唇青,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秦啸沙!!”
随着一声清脆而明亮的呼声,云画雨已挟持着秦瑶,步入大厅,端端正正地站在了大门口。
“秦瑶已在我手中,你束手就擒吧,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云画雨的声音清亮而沉稳,一字一句,在厅里不断回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注在她的脸上,秦啸沙岿然不动,只是挑起冷峻的眉梢,淡淡望着她。
在与章羽枫卓少祺贾正晶僵持了这么久之后,他也消耗了不少真力,而且那杯穿肠散他虽然用内力逼了出去,但终究还是沾染了几滴,损伤了身体。
所以秦啸沙的神色也并不轻松,薄唇紧抿,脸上隐有汗意,但他目光冷寞,在见到自已的女儿受制于人时,他竟也没有一丝一毫要停手的意思。
云画雨又厉声威胁了一次,秦啸沙仍然只是冷冷的沉默,以及漠视。
秦瑶被挟持,他身为父亲,竟然无动于衷?!
这下,云画雨竟有点踌躇不决了,秦啸沙此人根本就不受威胁,而自已——又不忍心真的杀了秦瑶,场面就这么僵着,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秦瑶咬着泛白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睛望着自已的父亲,脖颈上,横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剑锋,剑尖正对着自已的喉管,仿佛下一刻,这锋利的刀刃就会割断自已的喉咙,溅出喷泉一样的血浆。
“云画雨,你放了瑶儿!”
秦啸沙的眼里透着一股凛凛寒意,像刀片似的,刮过云画雨的脸,腾腾的杀气显现出来。
“记着,你如果敢伤害瑶儿,我会让章羽枫筋骨尽断,死无全尸!”
筋骨尽断,死无全尸!
云画雨的手指,轻轻地哆嗦起来,章羽枫的生死,是她最在乎的,比她自已的性命还重要。她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以至于连秦瑶也感觉到了。
秦瑶薄诮地眼神,略略挑起,斜斜瞥了她一眼,“姓云的,你赶快放了我!我爹爹的武功纵横天下,没有谁能够打败他!你敢与他为敌,就是自绝生路!”
“云儿,别听她恐吓!”
章羽枫淡定地望了过来,当他的目光停在秦瑶身上时,清俊的面容突然浮上了一层凉薄而轻蔑的笑。
“云儿,你听说过凌迟之刑吗?你用手里的剑,把秦瑶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从她的脸上开始削,先割了她的舌头吧。让她安静一点,我真讨厌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刹那间,秦瑶的脑子里“嗡”地一响,俏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章羽枫!他居然对自已恨到如此地步,连“凌迟”这样可怕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总归相处过多次,他也曾对自已言笑晏晏,款款有礼,却原来,一切都只是虚与委蛇的假像。
贾正晶面色红紫,喘着粗气,却还忍不住笑道:“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啊。云姑娘,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动手啊。先拨了秦瑶的舌头,再剁烂她的脸,然后把她的衣裳扒了,从胸脯开始,一片片削她的肉。”
“她敢吗?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
秦啸沙的声音里毫无波澜,只是,那语气却是极冷的,他的眼神更冷,幽黑,深邃,里面仿佛弥漫着阴寒的雾气。
就在这个时刻,秦啸沙突然变了脸色,原来稳健如山的身影,突然支持不住了,脚底磨着地面,嚓嚓嚓地往后退。
仿佛有一阵阵移山倒海的压力,正沿着卓少祺的手掌,源源不断地杀入了秦啸沙的体内。
“卓少祺?!”
秦啸沙目光惊恐,这个年青的男子,为何会有这般深厚的功力?好似经过了七八十年的千锤百炼,天崩地裂般的雄厚,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啊。
修罗功!这是罗原最得意的那门修罗功!
秦啸沙一面运气抵抗,一面审视似地盯着卓少祺。
年青的男子正冷漠地望着他,那双肖似故人的凤眸微微眯着,清澈而又犀利,好像藏着利箭,戳得人心口钝钝的疼。
“秦啸沙,你觉得我很面熟,是吗?”
卓少祺嘲笑般的开口,“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是吧?”
“是的……你很面熟,很像……很像阿莺……”
威风一世的秦啸沙,提到“阿莺”两个字时,语气惶恐而又小心翼翼,好似怕声音重了,便会亵渎了这个女子一般。
章羽枫侧过头,目光敏锐,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一边望着秦啸沙这诚惶诚恐的神情,一边默念着“阿莺”这两个字,一时间,思潮如涌,许许多多的片断在脑海里闪烁而过。
一个一个的片断,一点一点的聚集,慢慢地拼凑起来,就能得到一个最完整的答案。
白梅,残雪,零落如雨。
最疯狂的杀戳,扬起那漫天遍洒的殷红的血。那鲜血,还带着人的体温,像薄雾一样的弥漫在空中。
血腥的味道里,竟还掺着白梅的香气,既清新,却又令人那么的窒息。
“秦啸沙,你闭嘴!你没有资格喊她阿莺!!”
卓少祺凤眸冷冽,似如寒星,全身衣裳都猎猎飘扬,袍袖有如鼓风的帆,涨满了可怕的真气,两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