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吧杀吧,我早就不想活了!”袁冷雪狂声尖叫,“我落在你的手里,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钟千手,你这个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早就盼着你死了!我是贱命一条,但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我死了,也要拉着你陪葬!!哈哈,许家的隐型弩,百发百中,你就等死吧!!”
“贱货!臭婊#子!我……我……”
钟千手摇摇欲坠,却还强自支撑着,脸上的神色极骇人,森森白牙露了出来,好似要吃人一样。
他的心脏已经被完全的刺破了,血水如喷泉,溅得到处都是,袁冷雪被溅了满头满身的血水,就连云画雨和秦瑶身上都不能幸免。
秦瑶嫌恶地退后了两步,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云画雨感觉不对,急步上前想去拉开袁冷雪,但她的手指还未触到袁冷雪的衣裳,只听“喀嚓”一声,伴着一声痛极的惨呼,袁冷雪的喉管已经被钟千手掐断了!
袁冷雪死死地瞪大了眼睛,“嗬嗬”地说不出话来,她的嘴角突然绽开一抹冷笑,双手像藤条一样,紧紧缠在了钟千手的身上!
我死了,也必要你陪葬!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扣住了钟千手,朝着海面跃了下去,两个人好似被砍断了根的树桩,就在这深黑的夜里,扑嗵一声,坠入了无边的大海!
一团一团的血水在海面上翻涌,钟千手胸前那致命的三箭,已令他奄奄一息,他虚软的四肢在海面上划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像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沉入了海底。
这个恶贯满盈的七阴教教主,终于死了。
云画雨慌忙趴在船舷上,把舷上的绳索扔了下去,“袁冷雪,你快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袁冷雪喉管断了,无法说话,她只是遥遥地望着云画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盈满了泪水。
生与死,对她都没有意义了,她已报了仇,雪了恨,只余下这副残躯,苟活于世,何必呢?何必呢?
袁冷雪缓缓地阖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在海水里浮浮沉沉,腥咸的味道涌进她的嘴里,涌入她的耳朵,胸肺里像被火烧一样,辣辣的疼。
渐渐地,她就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四肢绵软,也无法呼吸,宛如一滴沙粒,湮入了海洋,再也寻不到踪迹。
一一一一一
云画雨眼眶里一片酸涩,双手紧紧握着船舷,心里的悲恸像浪潮般一bō_bō地袭来。
海面又恢复了平静,蓝黑色的波纹一圈圈的荡开,袁冷雪就这么消失了,芳魂离散,没有在尘世间留下半点印记。
命如浮萍,埋入水中,稀淡的月光,在海面上洒下一片若有若无的白。
一个生命的消逝,对于浩瀚无边的大海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袁冷雪这次的仗义出手,虽说是为她自己报仇,但也是为了帮助云画雨解困。
她用这般壮烈的举动,杀死了钟千手,也将云画雨从这场围剿中解救出来。
云画雨的心中,百味杂陈,可此时此刻,容不得她伤感凭吊,她旋风般地转过身,杏脸如霜,玉掌一扫,挟着全身劲力,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一掌击中了秦瑶的胸口!
“噗——”
秦瑶的身体如风筝般飘飞了起来,嘴里蓦地喷出了一片血雾,万万料不到,云画雨竟会突然出手,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偷袭了她!
“云画雨……你卑鄙!”
“我卑鄙吗?跟你学的!”
云画雨冷眼一挑,似讥似笑。
秦瑶跌跌撞撞地后退,抹去嘴角的血渍,手里的银丝剑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寒光,又朝着云画雨刺了过来。
剑光飞舞,如末路狂花,激烈而绚目。
可是,没有钟千手的帮助,秦瑶的剑再快,竟都沾不到云画雨的衣角。
纤纤素手,却快如闪电,用了一个极精妙的擒夺之术,抢走了秦瑶的银丝剑,“不想死的话就别动!”云画雨清斥一声,揪着秦瑶的后背,狠狠地把剑尖抵在了秦瑶的脖子上!
“你!”秦瑶怒目横着她,不停地挣扎着,云画雨面如寒霜,略一用力,在她脖子后面轻轻划了一道伤口。
血丝慢慢渗了出来,濡湿了一小块衣裳,秦瑶吓得缩着脖子,脸色有点发白,终于不敢再动了。
伍言形容呆滞,像个傻子一般,怔怔地站在船柱旁,一动也不动。铁塔般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了一大块的阴影。
钟千手死了,伍言身上的摄魂术也自然而然地解除了,但伍言的脑子里仍然有点懵,仿佛是从一个长长的梦中惊醒,他混沌地望着那片幽远的海面,思绪一片空白,竟半天回不过神来。
云画雨用剑挟持着秦瑶,一步一步地往大厅里走去,在路过伍言的身旁时,她摒指一扫,点了伍言的昏睡穴。
这个鲁直的男子,并不是坏人,云画雨不愿伤了他。
此刻,宽阔的见客厅里,就像死神来了般的安静。
青砚和阿苔噤若寒蝉,一眨不眨地望着场中的打斗。
应该说,这并算不上是打斗,因为场上的这四个人,没有用拳脚和刀剑,而是都在用自身的内力拼死相搏。
气浪涌流,厅里充斥着隐隐的风声。
章羽枫与卓少祺一左一右,分别抵住了秦啸沙的两只手掌,掌心相接处,有一络络的白气冒了出来。
章羽枫神色凝重,虽立得稳如泰山,但额角上,已有一根根的青筋爆了出来。他眼角微抬,朝门外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