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林哭得声泪俱下,往日里翩翩斯文的俊俏面孔也扭曲成了一团,说着说着,他甚至跪了下来,死死抓着苏清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46/46147/
苏清的泪,大颗大颗地坠下来,面对着阮之林,面对着这个她差点要以身相许的男人,苏清几乎快要心软了,一旁的苏岳却冷蔑地哼了声,浑厚的手掌劈下去,拳风如虎,正中阮之林的手腕!
“啊!”阮之林痛得五官变形,赶忙松开了苏清的手,苏岳一脚踢倒阮之林,顺势将苏清拉开了几米远,“阿清,你别理他!这样的歹毒男人,嘴里甜言蜜语,实际心如蛇蝎,你别再被他的表像给骗了!!”
“苏掌门说得极是!!”云画雨面色严峻地望着苏清,“清姑娘,快随苏掌门回去吧,他全是为了你好!阮之林是个狠毒小人,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他其实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已。……谁能给他荣华富贵,他就讨好巴结谁,清姑娘,你再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对!对!阿清,我们走吧!”苏岳声若洪钟,向云画雨投来感激的一瞥,“这位云姑娘聪明机智,揭开了阮之林的真面目,也挽救了我的女儿。”
他双目炯炯,对云画雨抱了下拳,“今晚戌时,我在家中设宴款待,云姑娘若是看得起苏某的话,就请到苏家来喝杯水酒。不知云姑娘肯赏脸吗?”
苏岳是虎刀门的掌门,在江湖上素有侠名,为人豪放爽快,品格端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见他这样郑重邀请,云画雨当然不想拂了他的意,当下就点头应允了,“谢过苏掌门的盛情,我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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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倒在地的阮之林,已被胡霄派人拖到官府去了,这桩案子水落石出,云画雨心里也吁了口气。
王天宝还私下里向云画雨道了谢,这个年青人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憨实厚道,善恶分明,倒是个相当不错的人。
案子已了,云画雨也向胡霄告辞了,因为女儿的惨死,胡霄一夜间就老了许多,胡夫人更是一直在昏厥中,悲伤欲绝。
看到胡家这种惨境,虽是破了案,云画雨心中也高兴不起来,她拒绝了胡霄备好的谢礼,宽慰了他几句,便拱手告辞,独自离开了。
夜,来得很快。一轮弯月升起来了,清辉四洒。
云画雨掐好了时间,准时来到了苏岳的府邸。
苏岳的府邸,也是虎刀门的总舵,在江湖上颇有声名。
这是一幢极宽阔气派的大宅院,前面有练武场和一排排隔成小间的平房,住着虎刀门的一些心腹弟子,而苏岳作为掌门,另住在练武场后的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里。
此刻那里红灯高挂,丫环们正鱼贯而入,将一大桌丰盛的宴席准备好了,席间无数美味佳肴,酒香四溢,极其的正式隆重。
云画雨本来以为只是来吃个便饭而已,料不到苏岳这么的郑重其事,弄得云画雨都有点尴尬了,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如坐针毡。
苏清并没有出现,她想必是受了这场打击后,情绪低落,无心凑这些热闹,苏岳倒是兴致不错,还特意叫了两个能喝酒的弟子相陪,猜拳侃天,场面挺热烈。
云画雨不太喝酒,苏岳也不勉强,与弟子们喝了几杯后,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笑着问:“说来我在江湖结交甚广,却是头回与云姑娘见面。我看你武学根基极好,不知是师承何处?”
云画雨道:“我的师傅是叶莹,外号飞天龙女,苏掌门可听说过?”
苏岳顿时瞪圆了虎目,“叶莹?你的师傅是叶莹?”
连问两遍,显得万般惊讶。
“正是。”云画雨问道:“莫非苏掌门认识我师傅?”
苏岳感慨地喝了一大口酒,“何止是认识啊,我以前与你师傅还算是私交甚好的朋友呢。”
云画雨不禁笑道:“那真是巧了,原来苏掌门是我师傅的朋友,那么也算是我的长辈了,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苏岳爽快地把杯中酒喝干,大笑着说:“云姑娘,我倒真不知道,叶莹竟收了你这般出色的徒弟,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云画雨抿唇一笑。
苏岳又道:“你师傅的身体还好吧?”
云画雨点了下头,“很好。”
“说起来,我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你师傅了。”苏岳颇是感慨,“上回见她时,她不过是二十出头,比你现在大不了多少,还是个美貌的小姑娘,英姿飒爽的,很讨人喜欢。”
云画雨微微一怔,突然回想起师傅如今的容貌。
师傅的五官端庄秀丽,是个顶好看的美人,但眼角已有了很深的皱纹,头发里掺杂了许多银丝,师傅已老了。
师傅不爱笑,虽然神情慈爱,但更多的时候是严肃。
她常常静坐着看云画雨练剑,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她有时会出神,仿佛在回忆些什么,眸光遥遥地望着小寒山外的广衮天空,眼神忧伤而又惆怅。
有时候,云画雨觉得师傅肯定是在小寒山上待久了,太闷,于是她就劝师傅下山去逛逛走走,师傅却总是摇头,淡淡地说,阿雨,我不想再下山了,世事苍茫,山下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
云画雨不太懂师傅这句话的意思,但听师傅的语气,是极伤感的,云画雨也不敢再问了,她想,师傅年青时肯定也有一段不忍回首的往事罢。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打断了云画雨的思索。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