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的病是重症肌无力,王博只能缓解他的痛苦,并没能力帮他把病治好,更不用说让他一个人走下楼了。要是有人扶着下(床)走几步,还勉强可行。
可从监控画面看,(身shen)边根本没人啊。褚念秀张大了嘴“孙爷爷能动了?”
孙齐儿很快镇静下来“你去把张妈叫来。”
张妈在孙老房里陪护,下来后想起那天的事,就红着脸说“那天是我值班,我太累了,半夜就睡着了。”
“那我爸是一个人走下来的了?”
“我上楼看看。”
王博来到孙老房中,先给他把脉。
脉象跟上次来时一样,平缓无力,既无迹象表明好转,也无迹象表明变坏了。
他又看孙老脸色,额顶还是好像蒙着一团黑气,双眼空洞无神。
“应该没什么……”
正说着,孙老突然一扭(身shen)坐了起来,这把王博都吓了一跳,伸手要扶着他,就感觉孙老的胳膊在轻微发抖。
孙齐儿惊道“我爸怎么了?”
孙老坐在(床)边,却一动也不动,像是石像。
张妈和褚念秀都愣住了,相互看了眼,都说从没见过孙老自己坐起来。
张妈问道“王博,孙老的病(情qg)是不是好转了?”
“不好说。”
王博话音刚落,孙老就捂着手臂,唔唔叫痛。
“爸,爸,你怎么了?”
孙齐儿紧张地跪在地上,扶着孙老的手臂。
“痛,手,手痛……”
孙老现在只能简单的发出几个词,想要说长句子也不行。
王博托着他的手臂问道“是哪里疼前臂还是上臂?”
“都,都痛……”
王博将袖子掀起来,一看上面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干枯瘦弱如树枝。血管都能一眼看清,却看不出有什么病变或是受伤。
“好,好痛!”
孙老一挥胳膊,打在王博嘴上。
王博嘴唇都破了,捂着嘴倒没生气,((舔tian)tian)了下嘴唇,就让孙齐儿先让开。
他让张妈过来帮忙把孙老先放平躺着。
张妈轻言细语的说了几句,孙老倒听话了,躺下去后,王博就去摸孙老的腿。
“这里是不是也疼?”
“痛!”
孙老不叫疼叫痛,痛比疼从程度上来说,要严重多了。
王博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孙老一直是在叫痛。
“我看是由于痛得受不了,才走到下面去的。”
冯思加一直站在一边,这时开口说话了。
“痛得受不了,不会叫吗?张妈和小褚都在呢。还能带着痛走到下面?”
“这个……”冯思加也不知怎么解释。
王博拿出银针,插在孙老腿上的伏兔、血海等处。
就马上感到有一股阻力,心下了然,看孙老要动,就将针一抽说“经络受阻,活动的时候,气血会随之流动,会比躺着要舒服一些。”
“那才走下去的?”
“有可能。”王博又试着将针承扶、委中、承山,再入风市、悬钟,细细的感知着经络阻滞的状况。
孙老又乱动起来,力量虽不大,可张妈一个人也摁不住,冯思加和褚念秀都上去帮忙。
“痛,痛!”
孙齐儿揪心地看着,也帮不上忙,更不好打扰王博,捧着心站在一边。
王博微闭着眼,捻动针尾,又足三里、三(阴y)交。
等过了快半小时才将针依次拔出,已经出了小半(身shen)的汗了。
“不,不痛了,不痛了。”
“腿部经络已经疏通好了,我再帮孙老疏通手臂。”
“嗯。”
孙齐儿去拿了块毛巾,帮王博擦汗,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王博先用针刺入手臂内部的天府、侠白、尺泽、孔最、经渠、太渊,再刺入外部的天井、中渚等地方。
又是捻动针尾,将经络疏通,气血贯会。这又过了一个小时,王博才收针。
“都好了。”
孙齐儿将毛巾一拧,脸盆里都是汗水。
“也不光是经络阻滞,让孙老一个人下楼的,我怀疑他是心肝心虚、脑失荣养、神魂失调,产生了一些幻觉,从而由内而外造成经络阻滞。要用西医的说法,就是幻肢痛。”
冯思加愣道“幻肢痛?那不是截肢的人才会有的病吗?”
“确实是,有的截肢的病人,会认为被截掉的肢体还在,而且感觉到疼痛。西医也没什么办法。从中医的角度来说嘛,还是经络上的问题。但显然孙老的幻肢痛不一样。”
王博看孙老睡过去了就说“孙老是重症肌无力,四肢乏力提物不能,犹如断肢一样。所以他对四肢感觉到疼痛,也可说是幻肢痛。”
冯思加皱眉道“有点牵强了吧?”
“从阻滞的经络来说,确实跟正宗的幻肢痛不一样,只是说类似。脑失荣养也是因为孙老的吸收功能出现了障碍,毕竟年纪大了,就是没有患上重症肌无力,吸收也不如年轻时。”
王博才是医生,孙齐儿冯思加都说不过他。
但孙齐儿有些失落,还以为孙老病(情qg)好转了,结果空欢喜一场。
“张妈晚上继续看着,要有什么事就去叫我。”
王博出来后,冯思加也回去了。
褚念秀也下去睡觉了,她明早还得去一趟市里。
“一(身shen)都是汗,别碰我。”
一到孙齐儿房里,就被她瞪了眼,王博实在没力气,躺在(床)上就跟头死猪似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孙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