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后来针对罗魏陵寝一事,姜泽虽然也不赞同,但却再也不敢跟谢琳提及。
暗卫统领莫冲单膝跪在地上,抱拳点点头,面上神色也不好看,沉闷道:“回皇上,确实如此。”
这事儿本就在他职责范围内,昨夜明明安排了六个暗卫盯着睿王府,期间不但被耍了一通,今日一早还守陵官署出了事!皇上与太后都不是好相与之辈,这是天要亡他!
“可查到是谁做的?老三?”姜泽皱眉,死的全是负责罗魏陵寝的人,目标太过明确,姜泽用自脚趾头想,也清楚对方这是在挑衅,能为罗魏做到这份上的,除了姜衍不作他想,可姜衍真有这么大胆子,一入朝就开始蹦达?
“皇上,出手之人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丝毫线索,这些人死状极其可怖,属下暂时还未查到消息,不过,昨夜负责睿王府的暗卫全都被困在迷踪林里,近卯时才出来。”
被杀的二十一人,面带微笑极其诡异的死于睡梦之中,头颅和四肢躯干分成了四堆,头颅一堆,手臂一堆,躯干双腿各一堆,分别摆在了官衙的四个方位,头颅正冲着皇城方向。这人不仅狠辣嗜杀,还很变态,想到守陵官署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场景,莫冲不禁脸色更加难看。
姜泽没有说话,莫冲感受着大殿内阴沉沉的气压,略作踌躇后补充道:“皇上,这些人死后头颅摆在一起,正朝着皇城。”至于这些人死后面带微笑的话,莫冲自动略过,下手之人如此作为分明就是挑衅和嘲笑,而姜泽的脾性阴晴不定,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低嘲笑,若他说了,没准姜泽盛怒之下会直接拿他的小命泄愤。
“冲着皇城?你不如说是冲着朕!”姜泽霎时面色铁青,一拳砸在龙案上,脸上阴沉沉得似乎能拧出水来,“给朕查!彻查!查出来挫骨扬灰!”
“属下领命!”莫冲躬身应下,神情不敢有半分懈怠。
姜泽压着怒火,又阴测测问:“老三府外的迷踪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之前没听说过?”
莫冲神色有些晦暗,说来这同样是他的耻辱,他在暗卫统领的位置上也有七八年了,上京城内的大小事,他不说是事无巨细尽数知晓,但**不离十,没曾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出这样的纰漏。
“属下无能!睿王府外设了迷踪阵,属下也是昨夜才发现的,之前派去的人都能轻松进府,唯独这次……”莫冲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没能进入睿王府内!”
“混账!一群饭桶,朕要你们何用!区区一个睿王府都进不得!你去给朕查清楚了,查不清楚你这个暗卫统领就换人来做!”之前能轻松进入,昨日就不能进了,想也是因为自己下旨让姜衍留京之后,姜衍才启动的迷踪阵。
姜衍这是在戏耍自己玩吗?他这是因为自己留他在京要决意反抗了?姜衍果然是在紫芝山学了一身本事…心中的猜测终于成为现实,姜泽不由得怒火中烧,猛地抓起龙案上的白玉笔筒就朝着莫冲砸了过去,下手之狠毫不留情。
羊脂白玉质地坚硬,莫冲不敢闪躲,笔筒直接砸到他额角上,一缕鲜血顺着额角滑下,莫冲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又迅速稳住,双膝跪地闷声道:“属下领命!”
“滚!”姜泽气得不行,爆喝一声迈腿庾摺
桂荣见状忙战战兢兢跟上,路过莫冲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拖着尖细的嗓音怜悯道:“哎哟,我的莫统领,快快起来吧!正事要紧,杂家这就不奉陪了!”说罢,迈着小碎步颠颠儿的追着姜泽去了。
姜泽跨出御书房后急匆匆的就要往延禧宫而去,心想此事若不是谢琳一意孤行非要拿个死人撒气,又怎么会引来姜衍的报复!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谢琳虽然手段无数,却也不是次次都对的,看不到大局,手段再多也枉然。
但转念又想谢琳应该也收到了消息,此时说不定正大发雷霆,自己去了少不得还要陪笑安抚,姜泽又顿住步子,转身往皇后的坤宁宫而去。
此事正是宫妃请安的时间,因着谢大小姐进宫,谢琳拒了众妃嫔请安,坤宁宫中此时正欢声笑语,莺莺燕燕扎堆。
皇后曹芳华年方二十一,生得一张鹅蛋脸柳叶眉,眸若秋水,着一身大红色凤穿牡丹华服,云鬓高耸仪态优雅的端坐在凤椅上,此时她菱唇微弯,神态悠然,脸上挂着一抹舒心的笑,被正一众来请安的妃嫔曲意奉承着。
听得姜泽前来,众妃嫔神色激动,忙各自检查自己的衣着容妆,抿唇的抿唇,撩发的撩发,整理衣裙的整理衣裙,待看得姜泽龙行虎步的进门,有几人更是娇颜陀红,羞答答的躬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圣元帝大行后按制守孝三月,姜泽久不踏足后宫,如今刚刚解禁,旷日许久的后妃们早就按耐不住了,心中的小算盘打地噼里啪啦作响,如今中宫尚无所出,若是谁能抢先一步生下皇长子,母凭子贵,那这提升位分还不手到擒来的事?
即便是皇后娘家后台硬,生不出儿子还不是枉然?后宫之中不独看重出身,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能不能生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