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谢大人到绩溪郡的时间已经不短,为何会忽然决定去翠湖岭?且去前丝毫不曾与本官透露,是他发现了什么,这是必须得瞒着本官,还是原不必瞒,他却多此一举中了别人的圈套?”
幕僚闻言心下一惊,想了想才道:“大人的意思,谢大人此去翠湖岭,应当是被人引诱,且这人对您与谢大人的关系了如指掌,在行事前便有人暗中离间,这才使得谢大人未知会您便去冒险?”
“正是,”刘天和轻叹了声,“来者不善呀,对方不仅想除了谢术昭,也想将本官拉下马。能做到这一步的,便是本官不说,先生心里也有数。”
“这倒是。”幕僚点头,“听大人如此一说,那对方应该还留了后手。且谢大人手下的人,断无可能是酒囊饭袋,整整六十人,哪里是轻易就能解决的。”
刘天和微微点头,“你我之前都被骗了,可对方的手段委实了得,这是想将本官逼近死胡同里啊!”
幕僚无言,谢术昭出事的征兆甫一冒出来,他与刘天和的全副心神就瞬间转移了,一面要想着如何找回谢术昭,一面要计划着找不回人如何应对姜泽的责难,又如何还能想到对方是否留了后手?
蔚家军与谢术昭仇深似海,完全有杀他的动机,所以这事儿还不怪他们脑子笨。且就算他们一早就清楚对方有后招,也腾不出手来应对,没见麒麟卫的人已经消失无踪了吗?
谁能想到对方还想一箭双雕?思及此不由心中暗恨,望向谢术昭道:“大人,对方此计甚是歹毒,如今衙役基本上都调派出去了……”
余下的话他没说,刘天和既是比他早想到这层,心里自然有数,摆手道:“我倒不怕对方直接对我下手。且对方也没有立即对我下手的意思,要不也不会绕这么大个弯,想要引得姜泽主动对我出手了。”
“但他们将本官逼上了绝路,本官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说到这儿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只可惜本官的反应慢了一步,没能早些洞察对方的意图,如今连麒麟卫的动向都不清楚,完全处于被动。”
幕僚的神色有些凝重,“若知晓麒麟卫的动向,大人准备如何?”
刘天和握拳一笑,只笑得不怎么好看,看起来阴测测的,“自然是派人围了。”
“大人!”幕僚一惊,“谢大人手下六十多人,麒麟卫说杀就杀,看样子还成功了,大人与之对上……”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他可还没活够呢!敢情他之前与刘天和分析的,这人都没放在心上?
刘天和闻言摆了摆手,“先生暂且不必惊慌,与麒麟卫对上自然很难讨到好处,可对方逼迫本官至此,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活路,本官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便宜他们了?”
见幕僚要说话,抬手制止道:“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官已然项上人头难保,没准连家小也要一并连累,倒不如豁出去了。到时候殊死一搏,再放出消息去,自然能扭转局势。”
刘天和这是被逼急了,妥妥的是想出去送死啊!幕僚虽然能理解他的感受,后背上却浸出一层冷汗,“大人准备如何做?”他相信,刘天和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即便无法找到麒麟卫的行踪,也能自导自演一出戏来。
只这戏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骗过姜泽的眼睛,才能让绩溪郡的百姓都相信,却是需要好好筹谋一番了。且麒麟卫的人虽然不见踪影,却未必真的已经离开了绩溪郡,没准念叨着念叨着就出来了呢。
对方本来就对刘天和不满,已经下了套,但却没急着出手,刘天和这时候冒头,真惹毛了,没准会立即下杀手也不一定。
再说姜泽收到谢术昭遭遇不测的消息后,难道还能不闻不问?就算姜泽袖手旁观,也还有太傅府在,若他所料不错,对方现在应该已经派人往绩溪郡了,许是已经到了也不一定。
就算没到,难道姜泽安插在绩溪郡的暗卫,当真就只有原先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人吗?说不得他与刘天和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中,所以,刘天和此举真的不是在自己找死?
孰料刘天和闻言却只摆了摆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说完看向幕僚,“要不先生说怎么办?本官如今是不知晓对方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但总不可能跟挠痒痒似的,难不成你我还要坐以待毙?先生可别忘了,你我一体,若我完了,先生的处境同样堪忧。”
这还是客气的说法,姜泽和蔚家军能盯上他,怎么就不能盯上他手底下的幕僚了?想着微微眯了眯眼,“前不久的骠骑营与蔚家军之战先生可还记得,菊山县被屠后,尹卓手下的人无一生还,本官收到线报,尹卓的心腹幕僚,可是被拷打了好几日才咽气的。”
幕僚脸色难看,他不过才冒出那么一个想法,刘天和就恐吓他,他又不是吓大的!当即便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在下说这些话没有半点私心,大人莫不是要怀疑在下的忠诚?”
他是刘天和的幕僚没错,但却不是卖身的!没有他的帮扶,刘天和这死胖子能有今天?还不知道会干出多少蠢事呢。说罢冷着脸撇开头去。
刘天和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但形势不稳人心浮躁,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的话,闻言笑道:“先生不必着恼,你我共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