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事情还没说完呢。”杜权专程回来是找骁勇有事的,正事没弄明白怎么能走?
说到底,他是蔚家军的副将,便是心里有再多私人情绪,也不可能让私人情绪凌驾于正事之上。方才的事情纯粹是意外之喜,这阴差阳错的就解决了一桩心事,杜权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说起接下来的话也多了几分畅快。
骁勇挑了挑眉,“何事,我记得临县近几日挺安静的。”言下之意,便是临县没事,尕都尔没弄幺蛾子,你丫还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专程跑上一趟。
杜权嘿嘿两声,当即便将椅子挪到骁勇近前,挤眉弄眼道:“临县是没什么事,可上京城有事啊!秦家老太君的事情我可是都听说了,这可是雷家二公子的手笔,你这两日就没收到消息?”
说着撇了撇嘴,“仲卿啊,不是兄弟说你,你说你捉个细作十天半个月了还没捋清,这都什么事儿啊,搞得我为了这点小事儿,还得专程跑上一趟,你说我冤不冤?”
“怎么,自己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又开始说起我来了?老杜啊,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做人做事,过河拆桥可不行的。”打嘴仗骁勇从不吃亏,当即就怼了回去,“求人呢,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还想不想听了?”
他语气漫不经心的,听的杜权嘴角直抽,“我这是求你来了吗?内部消息本来就有我一份,怎么就成求你了?”要不是细作没找出来,他至于问个消息跟做贼似的跑回来吗,“也不知道是谁倒打一耙。”
骁勇扬眉一笑,大有你不满就咬我的架势。
杜权哪能不晓得他的德行,“看在你才帮过我一把的份上,算我求你了行不行?”这话说得,可真特么的憋屈,杜权说完瞪着眼看他,“我已经求了,你赶紧的!”
“你想先知道哪个?我记得你方才好像不止问了一个问题。”
“你慢慢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有丝毫消息,他都不想错过,“尤其是有关上京城的。”杜权说着薅了把头,苦逼道:“你不知道老子这几天有多憋屈,要按我的意思,就该直接把大夏杂碎全都打死,尹卓都已经败了,尕都尔那王八犊子还跟个大爷似的,老子看了就来气。”
“这么想打尕都尔啊?”骁勇也想,但他并不觉得有上京城的消息了就能直接开打。
皱眉道:“这与秦家有什么关系,你莫不是以为秦老太君几人上京,能直接让尹卓与姜泽撕破脸皮,姜泽一怒之下,会下令蔚家军攻打临县?”还真是神思维啊!
杜权忙点头,“你觉得不行?你看啊,我是这么想的。姜泽之所以舍得下血本给尹卓粮草,不就是想让尹卓帮着打蔚家军吗?可尹卓屁事儿没干成,反倒屠了菊山县,这下好了,尹尚不仅粮食搭进去了,就连名声都搭进去了。
姜泽能咽的下这口气吗?只怕恨不得直接宰了尹卓都有可能,那他能怎么办?自然是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收拾尹卓了。恰好尹卓兵败在逃,姜泽若是聪明一点,就会直接下令蔚家军攻打临县,直接把尹卓的老巢端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若是我,我肯定这么做!”
“你也别说没什么可能,尹卓和姜泽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趁着尹卓逃命自顾不暇,姜泽借蔚家军的手直接捅他几刀再顺手不过。此举不仅可以断了尹卓的后路,甚至能将他直接灭口,将尹卓与他合谋之事彻底扫清,也可借力打力削弱蔚家军的实力。
此外,还可适当挽回他的名声,屠城啊,菊山县上万条活生生的性命,姜泽总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他要真什么也不做才叫人失望呢,朝臣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他说到这似乎是渴了,自己拎过茶壶来灌了口,尔后抹了把嘴,双眸中异彩连连,“且据我看完全不止如此,你想想大夏如今是什么光景,洪武帝和尹尚的目的就连蓝丫头都知道。”
骁勇意动,“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他之前居然没这么想过,如今听,倒也觉得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当然,这要看姜泽是不是有魄力了。
“我就说嘛!”杜权抚掌一笑,“你再接着听。尹卓虽然败了,但他之所以会败,部分原因是远程奔袭深入启泰腹地不占先机,至于另一部分原因,应该是看出了洪武帝和尹尚的心思,想要急流勇退暂时蛰伏。他能看清这些,你说他会不会留了后手,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尹卓是皇室宗亲,之所以出兵,一则打着为那木雄报仇的旗号;二则算是为民请命,这百年来大夏人入侵中原取而代之之心不死,尹卓算是拿准了大部分大夏人的心思;三则此事有尹尚身手……”骁勇沉吟道:“有这三点,他便是有罪,也罪不至死。”
“若他私底下留下的筹码足够,完全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骁勇揉着额头,“就看姜泽能不能想到这块去了。”但他估计姜泽是想不到的。
不是他小看了姜泽。姜泽本来就志大才疏,又急功近利,尹卓兵败他愿望落空,再加上姜衍和蔚蓝顺利走脱、紧接着菊山县被屠、再是秦家出事有肥肉可以分——以上任意一件事情生,都有可能严重干扰他的正常思维。
他会紧顾着眼前的,秦家和尹卓不是姜泽关注的重点,他最在意的,还是姜衍和蔚家军。尤其菊山县被屠之后,姜衍直接让塘坝县县令丁向接手了菊山县的政务,摆明了就是先占着茅坑。
好吧,这么说有些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