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时间越长,姜衍对蔚蓝的了解就越深。粟米只看到蔚蓝凡事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却忘了无论是尹尚还是尹卓,亦或者洪武帝姜泽,现阶段都是冲着蔚家军来的。
他与镇国将军府确实已经结成同盟,也确实与蔚蓝有婚约,可毕竟还没成婚。蔚蓝又怎么可能直接将他的人当成自己的人差使?若换成秦家女或者别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少不得会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大约巴不得他能将所有的事情包圆了才好。
可蔚蓝不同,蔚蓝并不排斥与他亲近,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不拘泥,但却绝对不会直接打破这层壁垒,将两者混为一谈。
自尊自爱自强的人是不会那么做的,他喜欢蔚蓝,也欣赏她,所以尊重她。至于他在让步?姜衍并不觉得,他们已经在去安平镇的路上,蔚蓝马上要接手蔚家军。
可以,从蔚蓝踏上西海郡这片土地、从骠骑营和蔚家军开战伊始,蔚蓝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她能不能顺利接手蔚家军,关乎到她在军中的威望。倘他凡事都要插上一手,蔚家军中的老将如何放心将蔚家军交给蔚蓝?
既然蔚蓝成全了他,他为什么不能成全蔚蓝?他需要的是能与他并肩而行的伴侣,相信蔚蓝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适当的让步,非但不会让他在蔚蓝面前低上一头,反倒能让他亲眼见证蔚蓝的成长。
再他向往的感情是绝对公平的,是两心相许,是相互成就、是相濡以沫、是风雨同舟,并不是谁强一些,谁就能在感情中占据主导地位。倘相爱的人,需要用智商和能力来碾压一方才能获得平衡,那这样的感情,注定无法长久。
如此想着,姜衍朝旁边的蔚蓝看了一眼,面上笑意缱绻。
恰在此时,树林里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紧接着两道雪白的身影快从林中蹿出,直直朝着蔚蓝的方向飞扑而来,众人尚未看清,梅朵与安平已经到了近前。
姜衍本想伸手格挡,念头闪过蔚蓝已经避开,下一刻,只见两只在蔚蓝两步之外停下,直接将口中的猎物扔到地上。蔚蓝这才一手一只拍了拍梅朵安平的脑袋,笑着肯定道:“好了好了,这东西是给我的?可真是好样的!”
她声音温柔,就跟哄孩子似的,梅朵安平得了夸奖又往前一步,一面兴奋的朝她哈着热气一面摇尾巴,间或不忘朝旁边的姜衍咆哮两声,面上全是邀功的神情。
蔚蓝乐得不行,直接在两只脖子上薅了一把,笑嘻嘻道:“乖啊,姐姐知道了,都是我们的。”话落得意的看了姜衍一眼,直笑得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这嘚瑟样让姜衍觉得有些啼笑皆非,旋即轻飘飘扫了梅朵和安平一眼。梅朵和安平可不怕他,直接将他当成空气,只哼哼唧唧往蔚蓝身上蹭,那模样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姜衍无奈,倒也不好与两只狼崽子计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梅朵与安平是他救的,他每次去凌云山庄都会与它们见面,也从来没少给它们吃食,偏它们从来都没给他好脸色。
以往还好,有吃的总不至于吼他,这回居然开始朝着他咆哮了,再看蔚蓝对梅朵安平的亲热劲,这待遇连他都没享受过……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可真是白眼狼。”
着煞有介事的点头,“没错,就是白眼狼,人忘恩负义的是白眼狼,我现在总算看到活物了……”
姜衍的心思蔚蓝大约能猜到些,可在她看来,许多动物有时候比人还更加可靠,尤其梅朵安平亲近的人是她,她自然偏心了。
闻言不禁嘴角微抽,“可人也生恩不如养恩,你虽然救了它们,却没养过它们。”梅朵和安平估计连自己的老子娘都记不住,又怎么记得住姜衍?
当时的情况蔚蓝记得非常清楚,梅朵雪山崩塌之后,四周轰隆隆的,梅朵安平那时还没断奶,连走路都不利索,是货真价实的狼崽子。而众人为躲避雪崩急于奔命,从姜衍把它们救出来到交到她手上,总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梅朵安平要是能记住他才怪了。
姜衍面上神色一僵,“别的我好像对它们有生恩一样……”
蔚蓝听罢有些愕然,旋即搂着梅朵安平的脖子大笑出声,“哈哈哈,这可真是……”
“有这么好笑么?”姜衍难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实际上蔚蓝的话得非常清楚,这样的口误本不该生在他身上,谁料他下意识就将心里的想法出来了。
蔚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蔚栩和大熊几人出来,这才堪堪停下,先是朝几人点了点头,这才重新看向姜衍,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忍笑开口道:“其实你这么也不算错,我还真从你们身上看出了相似之处。”
蔚栩和听涛几人没听到前言,视线在二人身上滴溜溜打转,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满头雾水,倒是白令和夜魅等人,面上全都是憋笑的神情。
姜衍见蔚蓝笑得开心,也想由着他,但将他与狼相提并论,这怎么忍?
不由轻咳了声,严肃道:“怎么可能,它们是狼,我是人,可不能随便乱比。”要是蔚蓝真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他要不要将白眼狼三个字咽回去?
蔚蓝可没察觉到他那些心思,笑着道:“怎么就不可能了,俗话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这与生养之恩也不差什么了吧?”
“这倒是。”姜衍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