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虽有意料,却还是心下一沉,既然不是忍冬所雇之人,又何以悄无声息的替换了自己的马夫?今日的计划是昨夜才拟定的,除了隐魂卫的几人只有簌月知道,就连亲自去雇佣马车的忍冬都不知道具体计划。隐魂卫自然不可能泄密,簌月就不用说了,那就是个死忠,银杏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忍冬身后毫无根基又与银杏感情要好,就算是她能猜到几分也不大可能泄密,因为姐妹二人的卖身契还在自己身上。
可这少年又是如何得知的?还好死不死的在跑马巷等着?蔚蓝眯了眯眼,一言不发的盯着少年,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少年的脑袋戳个窟窿。
蔚十七和郧阳已眼中有了杀意,下意识将蔚蓝护在中间,簌月银杏也变了脸色,与忍冬站成了一排,却并不慌乱。
少年的耳廓动了动,这才勾唇露出一抹笑缓缓睁开眼,跳下车辕目光直直锁定身量最小的蔚蓝,声音低沉柔和道:“两位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啊?”
蔚蓝见此扬了扬眉,好个小鲜肉!笑意洒然,五官俊朗英气,才刚睁开的狭长眸子黝黑深邃,最关键的是,这少年面对蔚十七和郧阳不要命般释放的杀气连眉都不皱一下,虽有笑得有些嬉皮,声音中也露出几分调侃,眉宇间却一派磊落之色。
“说吧,你是谁?什么目的?”她前世见过的人不知凡几,这少年骨子里并无恶意,不可能是孔氏派来的人,也不像是幕后黑手派来的,蔚蓝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点子太背,昨日忍冬给出的辛苦费太高,恰好遇见个劫富济贫的中二期江湖侠客。
少年低头打量了作男子装束的小人儿一眼,唇角划过深深的笑意,好整以暇道:“你猜。”
他到上京城已有几日,这几日一面打探京中的其它消息,一面也关注着将军府的动向,对于蔚蓝暗地里的动作自然是一清二楚。
“你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劫财我没有,劫色的话……”蔚蓝勾唇一笑,朝身后的郧阳蔚十七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上前两步,双臂环抱道:“是你劫我们,还是我们劫你?”
蔚十七原本想要阻止蔚蓝,碍于男女身份有别稍微迟疑了下,就见蔚蓝距离那少年不过两步之遥,还问出这么一句,不由得有些泄气的跟着上前几步。郧阳嘴角微抽,将毯子里裹着的蔚栩绑在自己后背上,稍微调整了下步伐往娃娃脸的少年靠近。
少年听完前半句有些诧异,再听后半句,不由得也抽了抽嘴角,面色有些扭曲。这就是祖父祖母口中所说的乖巧可爱?他原以为自己对蔚蓝的性格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此时再看不由得怀疑自己先前是眼瞎幻听了!
“我劫你们和你们劫我有区别吗?”少年的目光闪了闪,很是好奇蔚蓝接下来会怎么做。
蔚蓝点点头,仰着头看向少年,又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当然是有区别……”
“区别就在于谁揍谁!还你猜,我猜你妹!”蔚蓝话音未落,已经果断朝少年挥出手中的刹雪,非是她自不量力,而是她没时间跟这少年在这瞎耗,与韩栋等人约定的时间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是大约十五分钟,如今韩栋离开已经至少有五分钟,若是在曦和院的动静惊动四邻之前他们还没走出跑马巷,势必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而她直觉这少年本质上没有恶意,不如索性出手试探,若是他当真没有恶意,自然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就是不手下留情也没关系,郧阳和蔚十七也不是吃素的;蔚十七和郧阳当然也可以直接出手,但二人只是暗卫,很难一下子就试出少年的真实态度,那样反倒是浪费时间兜圈子了。
少年反应极快,眼见蔚蓝手中的匕首冲自己腹部斜刺过来,身形灵活的侧身让过,翻身上了车辕,一脸惊讶道:“哎呀,你可不就是我妹吗?你怎么猜到的?可真聪明!不过,你也太不乖了,不但入夜翻墙出府,还准备放火烧了自家主院,恰好被你哥哥我发现了,你这是准备杀人灭口?”
蔚蓝闻言不由的浑身气息一凛,恶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下手越发刁钻,想也不想便再次挥刀划向少年脚踝,这都是什么破玩事儿,还敢占她便宜!既然心口不一油嘴滑舌,管他是神仙妖怪,先揍了再说!
这边蔚十七见此忙上前掠阵,但他也不真对少年下狠手,只在少年每每躲开蔚蓝攻击时出手将少年拦住,确保少年在蔚蓝的攻击范围之内;久经磨砺的暗卫对危险的感知往往比平常人更加敏锐,蔚十七也看出这少年虽然嘴皮子欠抽,实际上却并无恶意,也不知到底是何方妖孽,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少年还没主动出手攻击开自家小姐,既然自家小姐愿意练练手,他乐得奉陪。
郧阳见娃娃脸的少年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反倒是满脸兴奋,不由得挑了挑眉也不动手。跑马巷虽然清静,但都是武将府邸,各家各户的护卫总比寻常人家警醒,而自己用的是软剑,几人同时交手势必会将动静闹大引人注意,更何况还要提防着暗中有人突然出现。
少年不料蔚蓝会越攻越急,又见她招数虽然简单,却是招招致命的路数,不由得也起了几分试探的心思,不再理会时不时朝自己戳两剑的蔚十七,少年不退反进,卸了几分力道上前两步与蔚蓝正儿八经的过起招来。
蔚蓝察觉到少年的意图,右手挥出假刹雪的同时,左手袖中的真刹雪也划入掌心,对少年挥出的拳头不闪不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