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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黑十分,骠骑营终于开始攻城。
城楼上箭矢如雨,虽一时之间难决胜负,却架不住骠骑营的三万人马,其中三分之二都是骑兵,在剩下一万步兵直扑城门的情况下,两万骑兵几乎吸引了蔚家军的全部注意力。
周敦厚与潘越商定的计策,本就是想引骠骑营入城,六子与这名小将在经过最初的极力抵挡之后,余下的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力有不逮,当骠骑营的云梯架上墙头,蔚家军开始节节败退,在加上果洲镇城门本就残破,根本就经不起长久冲击。
眼见骠骑营的士兵攀上墙头,邬天霸心中的怀疑愈盛,六子与这名小将且战且退,到得下了城楼,哨兵与西北商行的人立即一分为二;哨卡的士兵直接引着骠骑营往事先圈定的伏击点而去,而西北商行的人,则是负责将受伤的士兵全都转移到蔚家军在果洲镇设置的临时营地。
两刻钟后,伴随着果洲镇城门大开,骠骑营近万人追着哨卡的士兵而去,邬天霸策马行至城门,面色冷厉带着狐疑,旁边的小将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主动上前道:“将军稍后,且让属下带兵先行。”
邬天霸听着周围的动静,回头看了这小将一眼,浓眉紧锁道:“快去快回。”虽然他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总不能轻而易举便上了蔚家军的当直接蠢死。
其余几名小将闻言并不反对,毫奔因着之前触怒了邬天霸,已经引起邬天霸的怀疑,此时也不忘了表忠心,“将军,末将请命与古前锋同去!”夜色中,他面色凛然斩钉截铁,就仿佛之前与邬天霸的争执并不存在。
这样的小心思邬天霸一眼就能看透,只墙头草阳奉阴违见缝插针,总比明着跟他唱反调好,“去吧。”他淡淡扬了扬眉,面上看不出半分喜怒。
毫奔已经肯定果洲镇内并无蔚家军援军,当下完全就不以为意,半低着头朝邬天霸抱了抱拳,狠狠一夹马腹,领着麾下士兵与古尔拉气势张扬的进了城门。
“将军,按照蔚家军的作风,若是援军已经赶到,定然会出城直接应战。”见毫奔与古尔拉已经带兵离开,邬天霸面上仍有疑云,另一名小将若有所思的进言,“依属下看,他们迟迟不敢打开城门应战,定是援军并未赶到,如此,区区几百兵力,便是真有埋伏,也万难与我军匹敌。”
这人是邬天霸的心腹,邬天霸闻言不由点了点头,“目前看来确实如此,可到底如何,总归要查探清楚才见分晓。”
他说着扭头看了这人一眼,目光严厉道:“白立,你别忘了,咱们的妻儿老小还等着咱们回去,此番进军启泰,可不比平日里打草谷,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将军所言极是,反正咱们多的时间都已经耗上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时半刻。”白立心下暗叹,口中却是认真听训。
与此同时,周敦厚与潘越也密切留意着邬天霸的动静,大约邬天霸压根就没想过还会有人绕到他们来时的路上打探消息,就算知道,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快返回,因此,潘越最初派出去打探消息又折回的五人,在这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
确定骠骑营进城的兵马已近对半,其中两人悄无声息的返回城中报信,骠骑营进城后,制造出不小的动静,而周敦厚与潘越已经按原计划在原地待命——二人事先商定好的伏击点,是入城后往左不过两里地一条并不宽敞的巷道。
巷道两侧原是百姓居所,因着百姓已经被尽数遣散,而西海郡大部分的民居皆是土石结构,巷道里除了哨卡士兵仓皇奔逃的脚步声,只剩下骠骑营紧追不舍的马蹄声与喊杀声,可饶是如此大的动静,在狭窄冗长的巷道里,却透露出别样的森冷。
为了更加逼真,哨兵们进入巷道后并不一味奔逃,因此,骠骑营的人追上后,也不尽然就是畅通无阻,双方结怨已深,一旦杀红了眼,又哪里顾得上这许多?
收到风雨楼传信,早就候在北城门的周敦厚当即便带着八千蔚家军出城,悄无声息的往骠骑营队伍后方而去,而留下的两千人,则埋伏在北城门,只等关键时候,给予骠骑营重重一击。
潘越这边阻断追击西北商行的人,一路上且战且退,并不发挥出完全的实力,同样直接引着骠骑营往伏击点而去,毫奔与古尔拉紧追其后,在周敦厚已经带着八千人出城的情况下,只当城中只有这些人手,仔细确定之后,当即就派了人回去报信。
也因此,邬天霸闻讯后尽管仍是半信半疑,却也决定放手一搏,干脆带领余下的兵马直接长驱直入。骠骑营士气高涨,暗夜里马蹄声声,除开之前攻城时折损的,不足两万的大夏兵,却在这个不大的小镇上踏出了震天动地的气势。
夜浓如墨,喊杀声混合着哀嚎声、刀剑相击的铿锵声混合着马儿嘶鸣声,不过片刻的功夫,俨然交织成一曲收割性命的亡魂曲——可这亡魂曲到底为谁而奏,又到底是谁收割谁,却不好说了。
周敦厚这边全是步兵,在双方开始厮杀之后赶到东城门,期间悄无声息的,按照事前商议好的对策,蔚家军八千人在进城后直接分成三拨,一拨四千人直接追着骠骑营而去,另外四千人这分成两拨,直接守在巷道入口,将骠骑营的后路堵死。
先不说周敦厚如此分配,战况到底如何,骠骑营是不是会如原先所料般退走,只风雨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