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这一整段话说下来气都不带喘的,蔚蓝听着,面上神色有些扭曲,她虽并不会像时下的闺秀一般,动不动就脸红害羞,可玄清这话也太不靠谱,沉闷不就等于闷骚吗?心黑便等于心思深沉,外加行事能下得了黑手吗?
等玄清说完,蔚蓝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笑眯眯看向玄清道:“玄清师父,您这是在夸姜衍呢,还是在损他?”先是夸姜衍哪哪都好,接着又说姜衍沉闷心黑,若非自己对姜衍有所了解,玄清绝对是坑徒弟的一把好手!
只清煦二字,难道是姜衍的字?
就蔚蓝所知,时下男子通常会在年满十八岁及冠之后才会取字,姜衍为何会十六岁便有字,蔚蓝并不清楚,但想来与他幼年时的经历有关。
玄清闻言捋了捋胡须,正气凛然道:“小丫头有所不知,出家人不打诳语,清煦虽是我徒儿,可我却不能为了他能娶到媳妇,昧着良心说他没缺点。”说到这,他又摇摇头,认真的看向蔚蓝道:“我看你是个好的,这还没成亲,就愿意护着清煦了。”
蔚蓝已经不再试图分说什么,她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又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方才玄清师父说到打遍天下无敌手,难道姜衍的武功是您教的?那您老的武功岂不是独步天下?”她说着,又好奇道:“我听说紫芝山有三公,那除了玄清师父您,另有两位师父呢?”
既然玄清一定要赖在自己的马车上,自己也无法阻拦玄清说话,蔚蓝便也不再客气,正好趁机加深对紫芝山三公与姜衍的了解,连玄清都说了,在姜衍风光霁月的表象下隐藏着“黑”属性,自己日后免不了与姜衍打交道,没道理放着送上门的机会不用。
玄清听蔚蓝主动问起,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笑眯眯道:“丫头说的不错,清煦的武功正是我教的,说独步天下是有些过了,但在四国之内鲜有敌手却是真的,三公虽是世人的赞誉之称,但我们三个老不死的,倒也不会枉担这虚名。除我之外,清煦还有两个师父,大师父教他四书五经与治国之策,二师父教他奇门遁甲与行军打仗。”
见蔚蓝听得认真,玄清说到这又撇了撇嘴,道:“你别看清煦六岁就上了紫芝山,看起来没有靠山,可学到的东西却不少。紫芝山虽不能与皇家比,但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上欺上门的。”
蔚蓝以往虽知道紫芝山三公的盛名,也知道姜衍是三人的亲传弟子,却并不清楚紫芝山三公的底细,更不清楚姜衍拜在三公门下具体学了些什么。
如今听玄清这么说,蔚蓝不仅对姜衍多了解了几分,对于紫芝山支持姜衍的态度也一清二楚,开玩笑,若非对姜衍的身份与将来要做的事情一力支持,三公又怎么可能会教姜衍治国之策与行军打仗?
只传说中,三公向来是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性子,且在昭兴帝时,便数次婉拒昭兴帝相请入朝,如今又何以到了姜泽这里就打破?
脑中念头划过,蔚蓝笑了笑,点头道:“三位师父很疼爱姜衍?”玄清虽然看着大大咧咧行事没有章法,但实则心细如发,时时刻刻都在帮姜衍刷好感,句句话都在表明姜衍的出色,生怕自己看轻了姜衍,可见他们看中姜衍是真的,心疼他也是真的。
说来难怪了,三公都是方外之人,必然没有成亲,门下虽有弟子,却不是亲子,而姜衍六岁便去了紫芝山,以他如今的长相来看,小时候必定也是粉雕玉琢,再加上姜衍聪慧,想要获得三公的喜爱并不难。
玄清闻言摆摆手,理所当然道:“这小子从小便乖巧懂事,想不疼他都难。他初到紫芝山时不过六岁,小小一个人,身边原本带了三十几个侍卫,到达紫芝山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几人,他自己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在路上奔逃留下的伤口。”
蔚蓝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这分明就是谢琳与姜泽干的了,对几岁的孩子也下得去手,蔚蓝心中已经不知道作何感想,虽然她与姜衍的八字还没一撇,但谢琳与姜泽的做法,只听听就让人觉得发指。
玄清见此,心下满意,又轻叹道:“清煦也是个可怜人,他在这世上除了咱们三个老东西可以依靠,也没别的人对他好了。”他说着,又从怀中摸出枚玉佩递给蔚蓝,道:“丫头既然与清煦有婚约,日后便是一家人,这是三师父给你的见面礼,你且收着。”
蔚蓝对玄清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闻言也不拒绝,伸出手来接过,见是一枚碧青色云纹玉佩,玉佩光洁剔透,触手沁凉,其间似隐隐有淡淡水波涌动,一看就价值不菲,不由笑道:“三师父,这礼物太贵重了,不如等我与姜衍成亲时您再送?”
万一她和姜衍最后没成亲呢?岂不是白白占人便宜?
玄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捻须笑道:“不必,你现在就收着,只是个小玩意,并不怎么贵重,反正你们迟早要成亲,我倒是难得麻烦了。”
别以为他老眼昏花看不出,这小丫头虽然对他那黑心徒儿感官不错,但却并没到喜欢的程度,如今拒绝他的礼物,也净是推托之词,在她心中,实则并不将这桩婚约放在心上,可紫芝山自他师尊以下,又何时错算过?
他此次会专程下山,一则是老二前些日子夜观星象,贪狼星主位,紫微星黯淡无光浮光遮蔽,乃大凶之相,二则是天冲星骤然明亮,黑心徒儿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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