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揉揉眉心,这两对儿苦命鸳鸯着实让人头疼。
前日派人去承安宫看过,宬香公主好像看开了,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一提起成庸就泪流满面,现在同她谈到成庸,她已能敞怀释之了。
只是这位六爷……
“听说六爷又忙活起来了。”钟妈妈叹了一声。
“又忙着操办婚事?”令儿问道。
“可不是,上个月,宬香公主还劝过他,当时明明已经劝好了的,可最近六爷又不知道被什么事儿给激着了,把阖府上下能喘气儿的全都给派了出去,大张旗鼓的操办。生怕动静闹得不够大。”钟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这位六爷啊,真是奈何不得,难怪人们要叫他邪王。”
元熙叹了一声:“连皇上也奈何他不得,皇上派人去问话,六爷便诡辩搪塞,说是要纳一个小妾。纳妾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分明是要向卫府逼婚,可他现在不承认,皇上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啊,奴婢就是担心这个,卫府若是被逼急了,嫉恨六爷倒不怕,要是连皇上和娘娘也嫉恨起来,娘娘怎么能放心的把小皇子交给卫府抚养呢?”钟妈妈说着,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多事之秋。”
元熙摇摇头:“先不管他了。令儿,卫府去西域的商队有消息了吗?”
“嗯……大概算是有了吧。”令儿含含糊糊的说道。
元熙别过脸:“什么叫算是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商队送了信儿来,说是四位君药已经找齐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主子您说的那种。按图索骥,未必能得到良驹啊。主子说的药材都是百年罕见,商队虽然带去了大夫,可谁也不能说准确。”令儿束着手,道:“不过听说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药材是真是假,主子很快就能看到。他们是从水路出发的,这次准备旱路回来,说是能快一点。”
“希望,希望他们找到的药物都是对的。”元熙抚着小腹,叹了一声:“若这一次带回来的药物,都是对的,那太后所中的毒,很快就能化解了。”
“主子是要亲自替太后熬药吗?”令儿问道。
元熙摇摇头:“煎药自然有宫中太医院来办,不过,这解毒之法,不能光靠汤药,还离不开两个月的针灸。本宫现在怀着身孕,已经行动不便,只能是把针灸的穴位交代给王太医去做了。”
太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北宫修养,也不叫元熙过来请安。其实不过是身上着了风寒,修养一两日便也好了,只是心里堵得慌,不大想见卫家的人,因此连元熙也不肯见了。
皇上如今已经快奔三十的人了,膝下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先帝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皇长子萧容深都会喊父皇了。虽然元熙已经怀了身孕,但毕竟只有一个。这宫中空空荡荡,只有皇后一人,几个妃*都是闲置着,皇上好像一点儿纳妃的意思都没有,连提都没有提过。
按照大楚立国以来的规矩,新皇登基,首先要做两件大事。一是要大赦天下,二是要恢复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可皇上大赦了天下,却把选秀的事情丢在了一旁。长日以往,皇帝必然子嗣稀薄。前些日子趁皇帝来北宫请安的时候,也跟他提起过选秀之事,但皇帝也只是笑了笑,说什么国事繁忙。国家国家,先国后家,随口敷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