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富大贵?你这道士倒是能哄人!问你可有避难之法,怎的尽劝行善事?既如此,我等径去庙里拜菩萨,何劳你在此啰嗦!”于兰虽喜却不信。
“贫道虽略通参化之术,不过天道玄玄,岂是人力可穷?略窥一二就是万幸,卜算之道在趋吉避凶,适才因见这位男施主一身杀气,恐杀业过盛祸延自身及子孙,好好一幅功业相,若是就此毁了忒过可惜,故忍不住方有所问。”
“不过见位女施主乃大贵之相,贫道数十年所仅见,故奇之。且女施主贵气绵绵,福荫子女亲眷,当真妙不可言。”
于兰又羞又喜,偷觑于志龙一眼,嗔道:“朝不保夕之人,何来子女?”
“哎,看面相,女施主分明是子女双全,哪里有假!女施主能否出掌相看?”道士信誓旦旦道。
于志龙大喜:“好啊,好啊!”他年岁渐长,这男女之情渐渐浓郁。若无意外,两人喜结连理应是必然。听到于兰有子女双全,于志龙不禁喜不自胜。
道士自矜道:“贫道观人,屡屡中的。若问前程祸福,因多涉机缘,寻常人自是难以卜算、剖析,但命中姻缘、子女多为命数,贫道有行来,尚未有差,譬如这位男施主亦是多子多孙之相,若能逢凶化吉,子孙繁茂优甚于女施主!”
此话一出,于志龙和于兰更是欢喜,随即两人俱是一呆,面面相觑后,于志龙面色尴尬,于兰轻哼一声,再不听道士说解。她本要伸出手掌问测的,如今直接握着半截糖葫芦跺脚自去了!
孙兴不由笑道:“这道士胡言乱语,竟无眼色,徒惹人恼!”他虽然发笑,手握钢刀却无松懈。
卜算之说自古有之,于志龙狐疑的再细看这道士。这人目光炯炯,眼光清亮,不似奸邪蒙骗之人。最初此人之言的确惊了于志龙,旁人或以为是语意渺渺,难明其意,但自家事自家知,于志龙焉能不惊。见于兰急走,他本有心再细问一二,却无暇留下,只得看了这道士几眼,才尾追于兰而去。
半路上,于志龙对孙兴道:“派人查查这道士的来历,可有疑点?”
道士目送于兰等远去,想了想,开始收拾摊子。旁边的摊主笑道:“这位道长今日好彩头,几日吃喝不愁了!”他是看到了于兰递过来的碎银颇大。
道士轻轻一笑:“今日开张大吉,贫道见好就收可也。诸位,贫道先告辞了。”
那摊主奇道:“观飞将军与身旁女子眉眼亲昵,应是互有心属,如此兆象,道长难道不识?何故惹得女子羞怒而走?”
道士本不愿答,见他一心热切,遂道:“此女虽有大富大贵之相,然机缘深浅多决于其胸怀,若不容人,亦是枉然!今日贫道出此言,不过小试耳。”
他在案上压一张白纸,草草书就几个大字,再将纸笔砚台等收进包裹,留下案几不顾,只举着旗幡竟悠悠然出城而去。待孙兴安排的人手过来打探时,早已不知所踪。
手下将留字最后呈交于志龙,只见“福祸相依转生死,善德仁行萌后生”这十四字。
于志龙不免内心嘀咕,难道自己还真是遇到了什么隐世的高人。再追问那道人来历,只知是这两日自外地过来,除了每日摆摊为人占卜外,就是在四处游荡,城内外皆可见他的踪影,孙兴断道:八成是益都来的探子,过来窥我虚实!可惜走了此贼,下次遇到定要擒住他好生询问!
孙兴却不知那道士临出城时,这特意留下的字句,既是给于志龙,也是给他。
倒是于兰羞恼,于志龙去开解,于兰借故不见,一连两次,皆是如此,于志龙无奈,他事务繁忙,无暇儿女情长,有心留字,可惜于兰又不识,暂且作罢。
一连几日,顺天军各部操练不已。刘启、秦占山所部终于结束了营内戏乐,也开始转入了操练。万金海、夏侯恩、曲波等则不时到靖安军这边加以观摩,取经,毕竟靖安军操练最有章法,成效最著。
于志龙等虽已有自树一帜的心思,但是并不排斥与这些将领拉拢感情,万、夏侯、曲等皆为各部主将,今后若能被于志龙所用自然最好。
每次于志龙、赵石则顺便挽留,交流感情,傍晚大家在营内共座而食,不过万金海等埋怨于志龙这里的伙食未免清淡,不仅餐中无酒,且每人只有二荤二素。他却不知若无外客,靖安军的这些千户、校尉等的伙食也不过是一荤一素。
后有人憋不住,道战后军中伙食一直如此,万金海等愕然,再问,于志龙无奈道:军中将士多,特别是城外涌入的流民暴增,再加上县里已开始大规模组织饥民和农户开始务农事,原先的储粮大为减少,于志龙不得不颁发军令,自飞将军以下,诸将士日常用度皆需节省,不得侈靡。战前为了保证军中士气,曾士卒每餐皆有荤菜,现在则改为每日一荤。菜油用量也减了些。
至于军中每日供给的白面馒头等,也开始部分换为黍、稷、豆等。
万金海、夏侯恩、曲波等听了不禁有些汗颜。近期涌入的流民大多是被于志龙安置,所需粮米被服也是其想方设法予以周济。其他各部多是应付了事。至于组织人力疏通沟渠,深耕追肥等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刘正风虽数次有些安排,但一是他志不在此,二来手下亦无得力之人经办,救济、兴农等事自然没有什么出色之事。
夏侯恩骂道:“狗日的鞑子,竟想出这损招!飞将军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