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说了,只要你们肯乖乖认个罪,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天黑之前你们还可以回考场把卷子写完。”
望着乌压压一片坐在牢里的学子们,狱史这心里都觉得发毛。
“不然呢,你们也知道知府大人和皇上的关系,这才上任两个月就搞出这样的动静,你们置知府大人的颜面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地!”
此话一出,果然牢内哗然,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始蠢蠢欲动。
当初这场示威就是在几个学生为首的带动下进行的,当中难免会出叛徒,这天由谁的手遮盖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过自己的日子。
身后突然走过来官僚打扮的人,一手遮在狱使耳边叽咕了几句,狱史当即会意,命人打开了牢门。
“咳咳,下面我点到的名字呢,就赶紧出去,清楚了吗,来,第一个,钱武……”
牢狱的大门打开,出来的是乌泱泱的一片学生,淮宋和王正在不远处,焦急地在这些学生们寻找淮南的身影。
“老爷,你不是已经跟萧大人说过,这件事情主谋就在陈翼,淮南他们当中吗,怎么咱们家的儿子还没出来啊。”
身旁的妇人的话一出,惊得淮宋一身的冷汗,忙转过脸看向他们。
“我哪里知道,也不过是见到咱家儿子那日和陈翼,淮南他们躲在书房里商量什么事情,情急之下才想起来的,你放心,我已经跟萧大人解释过了,特地叫人准备了五百两银子给送过去,再等等,再等等。”
“等一等,你说什么五百两银子?”淮宋上去拽住了妇人的胳膊,问道。
“你不会不知道吧,萧大人说了,交赎金才能放人,现在这些走出来的,都是家里交了银子的,不然怎么可能放他们出来。”
“可他们做错了什么要把他们都关起来?”不就是交白卷么,她淮宋也能交一张上去。
“交白卷事小,可传到萧大人那儿就不同了,他硬是说这些学生是因为不服皇上即位才这样做的,一定要写个谋反罪上去,皇上这些日子撤了多少官员的职,一听这个还了得,谋反罪,是要砍头的罪啊。”
牢房的大门重新被关上,看样子第一批交了保释金出来的学生已经全部清点完毕了。
“是不是咱们交的银子不够啊,你们家交了多少?”
“一百两?一百两哪能够,赶紧叫人再补上去啊。”
……
乱糟糟的牢房门口,淮宋紧挨着门口的那座石狮子坐下,不禁皱起了眉头。
“谋反罪,淮南怎么可能是谋反罪,他连皇上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还谋反罪。”
“此事的确蹊跷,可细细想来,所有的问题恐怕就出在这位萧大人身上了。”王陪着她一块在石狮子旁坐下,给她梳理线索,“交卷的总共就两位,一位是巡盐御史李大人家的少爷,还有一位是盐商令渊新认的干儿子,虽说前阵子刚被抄家不久,可是如若家里头有人考取仕途中个举人,不发为升官发财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家都被抄了,险些连脑袋都要掉,怎么还不学着收敛些。”淮宋不懂这些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没办法去理解。
“或许令老头子是真想收敛,可他的那位妻子,大将军的妹妹,恐怕就不会那么想了。据我所知,梅家在京的动作也不小,虽则说上一回令家垮台给他们带来不少损失,可这一回就犹如逼上绝境的饿狼,誓死也要一搏。”
听王说这些话时,淮宋心中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妙:“这两位少爷若是真的贿赂知府,剩下的考生又交白卷,明显就是在跟他们对着干,又何来谋反之罪呢,真是荒唐。”
“箫礼这是先发制人,江南考生交白卷一事铁定会上奏给皇上,届时皇上只需派人查探便知个中缘由,贿赂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对箫礼就非常不利了。”
将考生关进大牢,再借以谋反罪来恐吓学生家长,这个时候再中饱私囊一顿,着实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那我们岂不是也要凑够这五百两银子将淮南给赎回来?”若能够息事宁人,怕送银子是最好不过的手段了。
“恐怕也难说,听见刚才那对夫妇说的么,淮南为首的几人已经被举报,剩下的人可以用银子好解决,可这场祸事始终得有个替罪羊。”
淮宋听得双脚发软,险些倒地:“你说什么,淮南是替罪羊?”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淮宋,你先去会仙居找到张子良,他会带你去钱庄拿我存在那儿的银子,到时候再来王家找我汇合,我们一起想个办法。”
“王家?”淮宋刚打算起身,又被他这句话给听得愣住,“你是说王衡之?”
“对,就是他。”事情紧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王此刻能想到的,能够对这件事起帮助的,恐怕只有王衡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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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陈翼,还有谁?”
去钱庄的路上,张子良向淮宋打听道。
“还有,我记得叫什么刘……”淮宋正在努力回忆中。
“刘理?”
“对,就是他。怎么了子良,你都认识啊。”淮宋看见他的神色十分不好,心里头也跟着紧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子良?淮南虽说是我弟弟,可我这两个月来心神不宁的,他的事也没怎么去管,哪里知道考前还好好的,居然就出了这大的岔子。”
“他们应该是事先计划好的,陈翼和刘理,包括这里头一批学生,都是事先知道乡试作弊,有人贿赂考官,才会在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