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棚本是以茅草搭建而成,忽听嗤的一声,似有利器破空,茅草堆砌的“墙壁”被一剑荡开,显露出六条隐藏的身影。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花溅射下,一口剑将红袍番僧砸下的金椎迫开。
这剑手是个面白无须,神情冷淡的中年人,剑势一转,似风中柳絮,飘摇不定的刺了出去。
红袍番僧只觉得这一剑来势诡异飘忽,似是对准了他的咽喉,又似眉心,心脏等等要害,一时半会也无法把握,直被迫得往后退去。
于此同时,童家兄弟也是联手出击,抵敌住了谭九公和邓炳坤两人,双方拳来脚踢,凌厉生猛,力道碰撞之下出连绵闷响。
童半斤叱喝道:“谭九公,邓炳坤,你们俩也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何必去做那满清走狗丢人现眼?”
谭九公沉默不语,他号称“追魂腿”,此刻双腿舞动得如同圆环,环环相扣,带给童家兄弟巨大的压力。
邓炳坤却是冷笑:“良禽择木而栖,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我享我的荣华富贵!”
见童家兄弟满脸怒意,他又是一声大喝:“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看是你们兄弟厉害,还是我的开碑手更胜一筹!”
面白无须的中年剑客长剑在手,飞舞得好似行云流水,招招都将番僧笼罩入内,一边说道:“我来对付这番僧,你们快去救四哥。”
其余几人闻言,绕开战场,分两路往囚车方向扑去。
“想救人?问过我没有,留下来陪我吧。”
骚媚的声音响起,朱桃双手飞舞,五指大开,仿佛五条小蛇“嗤嗤”吐信,灵活迅疾,她的身躯则像是条大蟒般扭动,居然凭一己之力缠住了两名红花会好手。
茶棚内的变故立将其他人惊动,江长老率先反应过来,纵身掠至马车旁,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外。
剩下三名红花会好手瞧见江长老等人,一人怒哼道:“武当派数百年威名,必将毁在白眉手上。”
另一人低喝道:“不要管武当,只要他们不对我们出手,那就无需理会,先杀进去,救出四哥再说。”
说话之间,三人腾身而起,趁着看守的官兵反应不及一阵猛攻突进,刀光剑影闪动间,血花四溅。
他们口中的“四哥”乃是红花会的一位当家大佬,半个多月前不慎被清廷高手抓住,红花会一众高手探知消息,做下了半道营救的计划,可惜时间太过仓促,他们能够调动的人手并不多。
“江长老,我们怎么办?”
一众武当弟子面面相觑,有些慌了手脚,尤其是除宋明镜外四名新弟子,尚是次见识到这生死阵仗,瞧着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不禁骇得手足冰凉,面无人色。
江长老挥了挥手,淡然道:“不用管那么多,你们都聚拢过来,保护好‘公子’就行!”
他望向杀入官兵之中的红花会三位好手,面露怜悯:“至于这些人,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宋明镜抬眼看去,只见那红花会三人联手,挡者披靡,清兵无不溃退,让他们横冲直撞的杀入中心。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些清兵哪里是溃败,分明是有意退避,任凭三人直入核心,越陷越深。
联想到那晚红袍番僧的举动,宋明镜心下就有了猜测,只怕囚车内关押的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一个引人入彀的陷阱。
想到这里,宋明镜就摇了摇头,忽然道:“的确是自寻死路,可惜死得未必是他们啊!”
身旁一位武当弟子听得他的话,立即大声叱责道:“张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死得不是他们,难道还是我们……?”
嘭!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忽然朝后倒飞出数丈,狠狠撞击在道旁一颗大树干上,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浑身酥软,爬不起身。
顷刻间,武当派众人的目光都凝注到宋明镜身上,面色骇然:“张云旭,你疯了吗?”
宋明镜却是从容自若,对诸多弟子骇异的目光置之不理,盯着那江长老道:“本人姓宋,宋明镜!”
“什么宋不宋?你不是张云旭吗?”
一众武当弟子只觉莫名其妙,以为“张云旭”受不了这残酷的杀场,被刺激得疯魔了。
“回来!”
唯有那江长老面色凝重,喝退众弟子,自己则踏前一步,与宋明镜对峙起来,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宋明镜轻笑一声,随手自脸颊上撕扯下一片薄膜状,半透明的面具,露出一张尚算俊秀的脸庞来,虽与张云旭脸型有几分相似,但此刻那股不加掩饰的飞扬神采又岂是张云旭所能相提并论?
江长老见着这般神乎其技的易容术,眼中也是难掩惊色。
江湖上不是没有易容之法,但这般以假乱真的地步却是绝无仅有,平生仅见。
“你苦心混进我武当派,现在又主动暴露出来,究竟是为什么?”江长老寒声道。
“苦心?!”宋明镜哑然失笑,微笑道:“这点长老还真是想错了,我混进武当可真没费什么力气,至于现在展露出来,那是因为我总得让长老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你的啊!”
话音未落,“呛啷”一声长剑争鸣,率先出手的却是江长老,但见流光闪动,长剑出鞘,寒芒一闪,瞬即刺到了宋明镜胸前。
这一剑蓄势而,剑奇快,即便是站在江长老身边的一众武当弟子都是毫无所觉,但这一剑却未来得及建功,就已蓦地顿住。
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