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觐见陛下了,薛候为何还不扶起面甲,露出真容来呢?”
老朋友周文海绕过众好奇的官员,来到无人理会的薛天身旁,边眨眼睛边问道。
总算是还有人知道到自己的存在,薛天心里感到了些许安慰,回头看着周文海苦叹一声道:
“唉!周兄以为小弟不想摘啊,这不是有苦衷嘛!”
聪明如薛天,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就知道他为何来问这个的原因了。
无他,皇帝想看自己真容,但又找不到理由让战场上的大将掀面甲,只有让与薛天有着几分交情的周文海来隐晦的说明这个要求了。
“哟,难道这战时大将军遮面而行还有什么讲究不成,竟让薛兄弟如此为难!”
薛天没有马上回他的话,而是抬起手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些后,咔嚓一声掀开了面甲。
不等周文海惊讶的声音叫出来,薛天又赶忙盖下了面甲。
“周兄莫惊,这都是近段时间不眠不休的操劳所致,你只需告诉陛下小弟的这个难言之隐,就算是照顾下小弟的面子,也请他老人家允许小弟我戴面甲觐!
周兄,拜谢了!”
周文海赶忙扶住要朝自己拜倒的薛天,双眸之中老泪纵横。
“为救兖洲之急,竟将薛候熬成了如此这般模样,周文海惭愧,当为我辈为薛候拜才是正理!”
说着话,周文海退后两步,整了整官袍之,拱手郑重的朝薛天行了个九十度的躬身礼。
周文海转身回去了,志得意满的当了回朝臣恩人的薛天才一回头,就发现了燕飞那张可恶的死人脸。
“你的眼睛明明是被我揍的,你一个天天在大马车里冲大觉的人,何来的操劳过度!”
“你管我?难道你希望我跟他们说我的眼睛是被自己的一个部将揍的,然后陛下雷霆震怒之下,将你拉出去砍一百八十遍?”
薛天瞪了一眼这个揍了自己,还一脸正气凛然模样的二舅子,有气撒不出来。
“皇帝不会砍我!”
燕飞话说得得振振有词。
“你一个晋堂叛逆,他为何不会砍你?”
薛天看着他奇怪问道。
“因为我的老师是晋堂堂主张半仙!”
这个理由很强大,薛天竟无言以对。
对于朝廷与晋堂之间的关系,现在的他已经凌乱了,说是敌对,他们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争端,但要说是同一战线的,他们又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合作,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就只有自己收容了人家晋堂三十好几口人的西北军司了。
大人物们布的局很大,薛天猜不清楚,但他同样相信,像燕飞辛流儿之流的小角色也绝对不清楚,哪怕这其中最大的人物很有可能就是他们那位神秘得要死要死的老师,晋堂堂主张半仙!
或许大师兄方图明白一点,但就以那家伙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一心只向武道巅峰的性子,薛天觉得,他也跟不知道的差不多,至少他是绝不可能参与的。
虽然西城的战火算得是平息了,但整个海城全局的战况还是很紧急,哪怕皇帝和诸位大臣再怎么稀罕西北军司,再怎么稀罕他们的大炮,也绝不可能花太多时间耽误在这个上面。
薛天第一次正是觐见皇帝的场面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就着西城战火未息的街道就开始了。
没有金屏华盖,没有红惟俏女,就当着十几个捻着胡须作一脸欣慰笑容状的老官,薛天神色恭敬,且又郑重的朝皇帝行了个军前礼。
大晋以武将为尊,特别是在战时,所以,武将在觐见皇帝时,并不需要像文官一样行什么伏首跪拜的大礼,而所谓军前礼,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单膝跪地,而后一抱拳就是一整套。
这一针对武将来说异常人性化的规定,让天生就有些傲骨,对封建社会的跪拜之礼依旧还有些抵触情绪的薛天甚是满意。
“臣乐天候薛天,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晋帝表现得很洒脱,简单的一挥手后就让薛天站了起来。
“乐天候,你来告诉朕,你西北军司此次驰援兖洲,走的是哪条路线,竟能以月余不到的时间就兵临海城了?”
薛天略一犹疑,斟酌了一下词汇后,再次抱拳回禀道:
“回陛下,西北军司此次自乐天新城出发,一路踏过两千里林莽兵进北姚原,用时一日,斩得侵荒北齐酋寇三万又两千余,擒北齐皇室子四人,公主一人,收荒人部族八万!
而后听闻兖洲战事焦灼,我皇驾危,微臣又下令大军连夜奔行,出北姚一路沿北齐边线杀入西京,历时三刻,下城西京屠敌两万,后又率大军马踏北齐鄢陵道,过洛府,平阳,千叶三郡之后直下柳州!
谁料柳州无守,臣又趁机率军借道柳州甘岭路,用时三日兵抵新平,于五十里外与我军物资大队会师,次日便借火炮之威灭四十万联盟敌酋于新平,而后连夜发兵海城,于今日一早兵进海城之地!”
薛天说完,发现身周的空气忽然静止了,小心的抬头看时才发现,原来不只是空气静止了,就连皇帝,以及诸多围观大臣面上的神色也都静止了下来。
“薛天,御座之下,休要妄言!”
李开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但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相信,而是极度不信的出声怒斥了一句。
知道老将军是对自己好才出言提醒自己的,薛天也不恼怒,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用震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