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左丘漠纵然纨绔,却与皇后感情极深,闻言神色黯了黯,还是哑声道:“父皇,不管她什么身份,都是儿臣的母亲,儿臣求您,去见见母亲吧,她定是当真有要事,才会差儿臣前来的,不然,难道不怕父皇降罪儿臣欺君之罪?”
皇上听到此处,眉头微微皱了皱。
的确,对于左丘漠这个儿子,那个女人是比什么都看重的,从来也不会将他置于任何危险中。
所以,才会将他养的如此不成器,也和她一样蠢!
想到此,心中不由又多了一抹厌烦:“你先下去吧,朕会考虑。”
“父皇,儿臣不求您能饶了母亲,但她这些年来,对父皇也算是周到。求父皇,再看她一眼吧!也不要误了江山社稷啊!”左丘漠的哭求,没有换来皇帝的心软。
不过,到底他们曾经是夫妻,临行前看上一眼,也并无不妥。
何况,那个女人心机颇深,说不定,还真的掌握着什么秘密。
想到此,皇上终是脸色一缓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左丘漠还想继续求,可站在皇帝身旁的太监,却冲着他摇了摇头。
不得已,他只得离开。
毕竟,他怕这样下去,父皇会因此而更加厌恶母后,到时候,母后最后的一个心愿都会落空了。
看着左丘漠的身影消失,皇上沉思良久,还是没有立即起身。
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几乎压得他喘不上气!
最得力的太子左丘浚一直昏迷不醒,左丘黎又脱离了他的掌控,左丘漠如此不争气,根本就不能委以重任,仅剩他的三儿子左丘锦如今还在边疆驻守着,不在朝中。
一瞬间,越力不从心的他甚至开始考虑新的打算。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头埋到了奏折中。
夜色悄然而至,皇上从案卷中抬起头,正想回寝宫,却听身旁,太监小声道:“皇上,您这是要去皇后……哦不,皇上恕罪,奴才是说,皇上您要去哪?奴才好去安排。”
皇上一怔,这才想起来白天左丘漠请求的事情。
眉头皱了皱,终是道:“摆驾吧,朕去看看李氏。”
称呼,从皇后变成了李氏。
曾经的金碧辉煌,如今也成了冷宫一般。
皇上才刚进门,就看到已经卸去了华美宫装的皇后,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自己,不由微微的一怔。
心头,少见的溢出了一丝柔情。
其实,他也曾看重过她的。
如果他不是皇帝,而她也没有出身李家的话,也许他们,会是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但,也仅仅是唏嘘罢了。
如今对于这个女人,他早就没了多少的夫妻之情。
“皇上,您来了。”废后李氏,冲着她的夫君笑了笑。
或许是人之将死,对于皇上的恨意反倒是有所减轻。
毕竟,明明在选择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薄情寡幸的男人。
其实当初,她在他默许一切的时候,就曾经想过自己或许也会有如同白氏一般的下场。
只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左丘黎的厉害。
“嗯。”相顾无言,皇上甚至觉得,自己来这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李氏心中早就有了计划,她特意笑得顺从而柔美,因为这是皇帝最喜欢的模样。
“其实,臣妾之所以让漠儿求皇上过来,是因为臣妾有一件事,始终不能放下心。”
烛光摇动,皇帝看着那张尤其熟悉的脸,听着她带着目的的话,方才那残留的柔情一扫而空,心头甚至涌起了些不耐烦:“要是让朕饶了李氏一族的话,就大可不必说了。朕,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李氏心头一疼,可是面上,却更加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臣妾知道,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是臣妾跟父亲罪有应得。但皇上,臣妾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跟漠儿。”
“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担心。”皇上冷冷一笑,对于这番假惺惺的说辞颇为反感,“漠儿虽然是你生的,可他毕竟也是朕的皇子,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但李氏的眸光里却盈满了泪水,跪在了皇帝的脚下,低下头,掩住了她神色之中的阴毒。
“臣妾知道,您一定不会因为臣妾而迁怒于漠儿。但是臣妾还知道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不仅仅关系到江山社稷,还关系到您的安全。”
皇帝,到底是皇帝。
他最清楚,自己的枕边人手中曾有什么样的权利。
于是,不得不按下性子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氏的嘴角一勾,冷眸一闪,这才缓缓抬起头:“皇上,左丘黎并非是我国的福星,而是要祸害我国的魔星!您可知道,当年在战场上,他为何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么?”
又是左丘黎!
皇帝的心情急转直下,不由再次想到那个逆子在朝堂上威胁自己的情形!
却听李氏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本就是个祸害苍生的魔子!臣妾曾经听闻,左丘黎只要身上溅到一点点的血,他便会立刻狂性大,杀人如麻!并且,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臣妾每次看到他出现在朝堂上,都战战兢兢。万一哪一天,陛下没有如他所愿,说不定,他就会……弑君!”
皇上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作为一个皇帝,再没有什么事情比弑君更加让他担心的了。
一朝身死,千古霸业土崩瓦解。
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