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府宅之内,没有一丝灯火,只有随着他们到来,而乍然飞起的乌鸦以及地上几片干涸的血迹。
蓝若水双眼眯起,快步朝里走了过去。
大概因为发生凶案的时间是在晚上,所以,院中的血迹并不算多,很可能是属于几个未睡的侍卫或夜间执勤的小厮的。
没有发现再多的线索,蓝若水和凌千扬朝着院子深处走去,开始巡查每一间屋子。
而果然,屋内才是这个家族大部分人死去的地点。
只见几乎每张床之上,都有大片的血迹。
而仔细观察那血迹的位置和数量,蓝若水越看表情便越发凝重起来,转头看向凌千扬道:“你觉得这像是山贼所为吗?”
凌千扬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被洗劫一空的柜子:“从财物尽失来看有些像,但这手段……”
“太残忍了对吗?”蓝若水再次肯定了之前出发前的猜想,冷冷道,“若只是为了劫财,根本不需要伤害这么多人的性命。”
因为很明显,许多人是在睡梦中直接被杀死。
若当真只为了钱,大可直接放一些mí_yào。
这样即使醒过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看得到他们的面孔。
“不错。”凌千扬在外纵横这么多年,亦是看出其中的蹊跷,低头看着那大片的血迹道,“而且这一剑封喉的方法,一点也不像山贼所为,反而像……”
“杀手。”蓝若水将话直接接过。
一剑封喉,被杀之人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并且,最终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之所以说不像山贼所为,是因为山贼往往是落魄后进山为寇,以抢劫银两为生,所以,其中各种水平的人都有。
但一剑封喉,出手如此干净利索,几乎无一处房间有反抗的痕迹,这绝对是训练有素的人才能办到的。
不过,到底是否一切如他们所想,单凭眼前这点证据却是绝对不够的。
所以,两个人只好一路查了过去,只是一直查到最后的正厅,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毕竟,看不到尸体,也没有留下什么再多的痕迹,即使她全程调用精神意念力,也无济于事。
望着空空如也的正厅,不用想,更是不会有什么,蓝若水忍不住一声叹息。
动用了这么久的精神意念力,让她不免有些疲惫,甚至开始觉得,这种时候要是左丘黎在就好了。
这么胡思乱想想着,身子忍不住朝后面的柱子上一靠。
然而,还未等她靠上,却觉手臂被猛地一拉,下一刻,整个身子就扑到了凌千扬的怀里。
蓝若水倏地抬起头,下意识伸手推开他:“你干嘛?”
“累的话我可以借你地方靠,绝对比那带着血的石柱干净柔软。”凌千扬低头看向她,笑意殷殷。
蓝若水却是一怔,立刻转回头看向柱子:“带血?”
“你没发现吗?”凌千扬一愣,“难怪我若是不拦,你恐怕已经靠上去了。”
蓝若水没有说话,仔细的看向那石柱。
方才是她太过想当然了,那么多人死在屋子,也就自然的觉得大半夜估计无人出现在正厅,便没有过多留意。
这会经过凌千扬的提醒,才发现石柱之上,的确有一摊血迹,但是并不算多,较之方才在其他地方看到的血迹差了很多。
而且,这血迹的位置也偏下,若是成人大概是腹部,若是小孩……
蓝若水忍不住心里一揪,她方才根据血量和房间布置大概计算过有几个孩子,等会去管家那边的名册里核对一下数量便知。
而现在,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这石柱之上有一处不浅的刀痕,即使被血淋在上面也依然清晰可见,因为看上去像是有刀捅进一部分石柱之内。
那也就是说,不管被害者是谁,都是在这里被捅死的,而且因为用的力量过大,刀还插进了石柱一部分。
这就很奇怪了。
既然其他人都是一剑封喉,为何这个人却是被捅呢?
蓝若水不由蹲下身朝地上看去,只见地上血的颜色很浅,但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依稀看到一条长长的血痕,朝着门外而去,像是此人被当即拖走。
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不由就着这蹲着的姿势抬起头,然而,却是当即一怔。
眼前,刚好对着的便是那个刀痕处。
而这么一看,却发现,那里面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蓝若水下意识伸出手,然而,刀插入的厚度并无法容纳她的手指进入。
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那枚仅有的玉簪也是圆的,计算了一下大小,应该也是不行。
那么就只有凌千扬的,她记得,他头上那发簪是扁的伸进这里面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蓝若水转头看向他。
凌千扬淡定望天,第一次拒绝与蓝若水对视。
因为他无比清楚蓝若水在打什么主意。
他那头上的发簪可是值百两的!
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呢?
当即坚定仰头,就是这么勇敢!
蓝若水忍不住一阵好笑,干脆直接问道:“凌老爷,你的发簪很贵?”
凌千扬昂着头:“我没有戴发簪,你看错了。”
蓝若水:……
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奸商!
不过,蓝若水就是有这种百折不挠的小强精神,所以干脆充耳不闻道:“要不然这样,你不是欠我一万两银子,这发簪就当做我买了,直接从那里面抵,你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