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黎眉头一皱,迅速伸出手臂,将蓝若水一把打横抱住。
怀中,蓝若水紧紧蜷缩在一起,身上微微颤抖。
脸色苍白的宛若纸片,两颊之上却又透着许多不寻常的红晕。
方才她在车中,光线很暗,加上有车帘的阻挡,左丘黎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如今仔细一瞧,才觉这脸上的红,根本十分异常。
而滚烫的身躯紧挨自己,左丘黎心下一沉。
这个女人,正在发高烧!
“你有没有事?”左丘黎低头询问着,眉头拧成一条线。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蓝若水迷离的双眼,以及不再能说完整的话。
这个女人的神智,已经被烧的不清醒了!
左丘黎双眼眯起,现在回想起来,她未出发前,说话声就比平时低沉,那会还以为她赶路有些劳累。
如今看来,她怕是早就病了。
难怪这一路都安静无比,他不是没察觉,只不过以他的性子,又怎会主动询问?
原来,她竟是不声不响的难受了一天。
这个女人,明明自己生病了,还要硬挺着不说,是蠢猪吗?
而自己竟然过了一天都没发现,也是蠢到家了!
然而,生气归生气,此时此刻,却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方才布置现场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久,那群人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
所以,要趁早离开这里。
而且,如此高的温度,再烧下去怕是要出事,必须赶紧去城里用药才行。
所以,不再多想,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便要离开。
然而,刚要朝山下飞奔而去,却听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
左丘黎脸色冰冷,恨不得直接杀出去结果了这批人,然而,最终还是深呼一口气,暂时抱着蓝若水朝着一旁隐蔽处飞去。
很快,山路之上,便出现一群黑衣人,策马奔腾而来,乍一看十分有气势。
但仔细一看……
马是好马,就是细看过去,腿上鼓着许多包。
人是不是好人不知道,只知道脸上都十分相似。
相似的是每个人都满脸红肿,眼睛露出一条缝。
有的惨烈一些的,甚至一条缝都露不出来,看着都疼。
“左死,辣边是乎是他们的马厕。”
忽然,前方一探路的黑衣人回身禀报道,神情严肃而庄重,虽然看不大出来。
隐蔽中的左丘黎:……
“你才死,你全家都死。滚!”左使脸色一冷,朝着另一人命令道,“去看看,小心有诈!”
“是,左……使!”另一人艰难的拖着肿胀的脸,努力发音,生怕说错。
“回左……使,里面什么人都没有。看样子是去往横山了。”
左使闻声下马,顺着那些痕迹走了出去,仔细检查了许久,接着,却是折返又看往山下的路。
“分头行动,这群人狡猾的很,说不定只是给我们做样子,今晚,不管是上山还是进城,两条路都给我封死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走的是哪条路。”
左使吩咐完毕,底下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一时间,倒是很快离开这里。
然而,岩石下的左丘黎却狠狠皱起了眉。
其实,就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便是今夜直接留在山上,让这群人在下山之路无踪迹可寻。
这样,这群人基本上就会认为,横山才是他们前往的路线。
而反过来,若是此时下山,这群人目前大概已将山路拦截,那他们势必会暴露踪迹。
不管从哪个层面看,下山都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怀中那个滚烫的身体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蓝若水整个人大概因为浑身发冷,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热源,无意识间拼命向他靠拢。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无助的蓝若水,仿佛将自己当做了全部的依靠。
作为上过战场的将领,他比谁都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一个人,破坏整个计划,又是多么的不值。
双手不由紧紧的握住,左丘黎双眼眯起,终于站起身。
“不要……下山。”忽然,怀中的蓝若水忽然攥住他的衣襟,喃喃说道。
不知道她何时清醒的,左丘黎低头看去,轻声问道:“你挺得住吗?”
“挺得住。”蓝若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方才也是大体听到了一些。
所以这会,努力强迫自己醒过来回答,接着,却又是一阵眩晕,窝倒在了左丘黎怀中。
耳边,厮杀声,马蹄声,刀剑相交声。
蓝若水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身子仿若在云端,忽上忽下,耳边风声不停,那感觉就好像在飞一般。
艰难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身旁,左丘黎已经杀红了眼。
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持着长剑,对着攻击他的人出手狠决,刀刀见血。
再也不像方才对敌之时,那般手下留情。
混乱的情绪一波一波朝蓝若水冲来,不用想,也知道左丘黎的情绪失控了。
怎么会这样?
转头看去,只见他们此时已然不在山上,仿若在山脚下。
不禁心里一跳。
这左丘黎,竟然还是带着她下山了?
这家伙傻了不成?
“噗嗤!”最后一剑穿心而过,左丘黎收回长剑。
周围,数十名黑衣人倒地,无一人有生机。
长剑撑地,左丘黎大口的喘着气,眼底有紫光乍现,越发耀眼。
“呵,本王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