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与左丘黎及路十缠斗的人数较之预想,简直大大超乎他们的想象。
一般山贼也就十几人出没,毕竟,他们也只是一个马车而已。
但是这伙,竟然不下五六十人。
而且,个个身手不错。
真是实在罕见。
大概顾及是山贼,左丘黎并未真正下杀手,但身上也已经血迹斑斑。
路十轻功了得,但攻击力却是明显比左丘黎弱了许多。
师傅叹了口气,终于再次跳下马车。
“回来。”一声召唤,让打斗的两个人顿时一怔。
然而,深知师傅其实武功深不可测的两人,料想他是有什么计划,所以倒也不再恋战,解决掉眼前几个人,便抽身而退。
很快,那些人便将师傅缠绕了起来。
而大概因为他那并未拔剑,而且十分淡定的姿态,倒是拿着钢刀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终于,一山贼咬牙喊道:“他就一个老头,怕什么,一起上!”
说着,四周的包围圈聚拢,全部朝他砍去。
却见师傅却是忽然一个纵身飞起,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然后慢悠悠的朝下一划。
“啊……我的脸……”
“好痒!”
“什么东西,疼死了!”
……
顿时,方才还张牙舞爪,凶狠异常的山贼们,此刻全部扔掉钢刀,捂着脸跪倒在地。
一会挠,一会打,一会滚。
看那模样,简直生不如死。
师傅淡定的坐回车上,指挥道:“前面陷阱不能走,从那边绕过去。”
马车重归正道,蓝若水一阵无语:“师傅,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出手?”
“谁知道他们这么多人,我的毒粉也是很珍贵的。”师傅摸着自己的药瓶一脸心疼。
“毒?”蓝若水一惊,忽然想到当日在他院中所遇到的毒,不由问道,“师傅,咱们丹心宗也制毒吗?”
“傻丫头,解毒高手必然也是制毒高手,只不过,区分正邪的是,制毒的目的和用途是什么而已。”师傅收回药瓶,一本正经的教导。
蓝若水顿觉受益匪浅,难怪她研究了那么多植物毒素和动物毒素学,也只会简单的解毒,若是复杂的便一概不行了。
干脆想趁此机会多请教一番,却觉忽然,一股熟悉的情绪波动传来。
蓝若水不由一怔,转头向左丘黎看去。
只见他双眼紧闭,表面看起来倒是并无任何异常。
可是,那时而汹涌时而压抑的情绪,却告诉她并不是这么回事。
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这左丘黎怎会突然间又情绪失控了?
她记得第一次是与兽搏斗之后,第二次是在皇宫揭穿副统领,第三次便是在这里。
这三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联系啊?
到底什么才是触发他情绪失控的关键点呢?
不过,虽然想不通,如今的情况也管不了那么多,干脆也闭上眼,偷偷用精神意念力去安抚。
幸亏他如今发作的还不是很厉害,所以想要尽快安抚下来,应该还不需要肢体接触。
一波温润的感觉袭来,左丘黎只觉似一双温柔的手,将他躁动的心慢慢抚平。
不由奇怪的睁开眼,只见蓝若水眉头紧蹙,额头微微露出紧密的汗珠。
不禁想到那日,她追来黎王府对他说的话。
莫非,她真有安抚自己情绪的能力?
“轰!”天边一声巨响,马车甚至剧烈的摇了摇。
蓝若水的安抚忽然中断,顿时脑中一阵痛,狠狠的蹙了眉。
左丘黎那眼看就要安抚下去的情绪,也再次波动了起来。
“主子,马上要下大雨了。咱们怕是赶不到城里了。”驾车的路十边小心的驾着马车边道。
左丘茗顿时气急:“不是吧?那怎么办?都怪这些山贼,要不是他们,明明可以赶到的!”
“去找附近哪里有歇脚点。”左丘黎双拳紧握,尽量平复情绪道。
“是。”路十刚一应声,大雨便磅礴而至。
伴随着电闪雷鸣,瞬间将路十浇了个透心凉。
而马车虽然有顶棚,但四周很多镂空样式。
再加上两侧的车窗也仅有窗帘遮挡而已,狂风很快将雨吹入。
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淋湿不少。
不过,被冷水一淋,左丘黎却是精神了不少。
干脆掀开车帘,直接站了出去。
一只手撑在额头上,仔细的朝四周望着。
车里有老人又有女人,这样长期淋下去绝对不行。
忽然,左丘黎眼睛一眯:“路十,前面似乎有房子!”
路十一只手牵着缰绳,另外一只手将眼前的雨水拨开,仔细望去,顿时欣喜道:“果然是!”
左丘黎面色凝重:“去看看,小心些。”
几间简陋的茅草屋,一个连门都没有锁起来的院子。
门里的老头正戴着斗笠,手脚忙乱的收着院子里的稻草,而老妇则穿着雨衣赶着鸡鸭入圈。
屋檐下挂着晒干的貉子,看样子,是以打猎为生的一家。
“轰!”又是一声巨雷,马被惊的一声嘶叫。
“你们是谁?”院中的两位老人顿时一惊,害怕的看着门外的人。
蓝若水这会头痛缓解了许多,拿着行李中一把伞走下。
“大娘大叔莫怕,我们是一家人赶路,突遇暴雨,不知是否可以借宿一晚?”
老妇揉揉眼,大概看到是个姑娘,似乎放心了不少,但还是疑惑的看着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