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这栋房子很大,但是并不空旷,盖因东西很多,桌子上放着纸笔颜料,案几上摆着不同国家的乐器,架子上还有不同语言写就的书籍卷轴。
文渊甚至看到了一排很精致的茶杯,什么颜色和样式都有。
轮到他的时候,文渊展现了一下自己的茶艺功夫,趁着分茶的时候把银票悄悄塞给了舌人,于是他还有时间现场编了一只草蚱蜢,变了戏法,还用迟兰语写了一首古诗。
主人看样子很满意。于是文渊被留在了主人的船上,跟十几个被挑选出来的男子一起接受各种教导。
慢慢的他跟其中一个叫托托的小子混熟了,托托跟文渊是同一艘船运来的,只是当时他们被锁的地方相距甚远,没说过什么话。
托托最后被留下是因为他的语言天赋,这小子会二括文渊还不熟练的迟兰语和因地语。
他说自己是孤儿,自打有记忆起就在海边混日子,经常偷偷爬船往周围国家溜达,被水手抓住就会留在船上做苦力抵船票,就这样懂了好多语言。
这一次是从当苦力的船上逃走被抓回来,然后被买到了这里。
托托是个自来熟又爱打听各种消息,到这才不到三个月,连看守他们的侍卫都混熟了,回来跟文渊说,主人这次要准备一个特别大的拍卖会,压轴的货色很可能就从他们这十几个人中间选出来。
说完了话,自己对着镜子瞅了半天,嘟囔着‘可惜年少无知的时候没留着童子身’,啧啧了半天,又回头责怪文渊也是个傻蛋,童子身白白便宜了别人,什么好处也没捞着,不然定能成为压轴的奴隶,大有前途。
文渊心里也在骂娘,当年青楼里办庆功宴的时候,鬼知道竟有一天会在万里之外被人当货物一般挑拣,居然还要童子身。
命运就是这般无情,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够惨的时候,它还能让你更惨。
本来以为如日中天之时被皇帝陷害,要给别人当未婚夫抵债就已经很悲惨了,没想到事情刚刚出现转机就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
他身为堂堂少将军,赵国大将军之子,怎能沦落到跟物件一样,被人竞价拍卖的境地。
一想到万人瞩目之下,赤身luǒ_tǐ的被人当做货物一般发卖,文渊就恨不得当场撞死。
可,终究是不甘心。
他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还欠着别人天大的人情。
承诺没完成怎能从容赴死,大丈夫就算死也要死得问心无愧才对。
一日,机会来了,一个看守他们的侍卫又来与他的相好偷情,文渊趁机拿走了他的盔甲。冒充这个侍卫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扮作乞丐躲藏了八天,找机会偷了在小摊子上吃饭的旅人的文书,却因为黑发黑眸的长相不符合文书上的记载,在过城门的时候被人揪了出来。
他跟城门守卫起了冲突,揍翻了五十来个人,自己毫发无伤。最后被闻讯赶来的青果院护卫用涂了昏睡药的吹箭放倒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托托在隔壁的铁笼子里扒着铁栏杆苦笑着对他说“恭喜,你现在是压轴货色了!”
自从被抓回来以后,他们给的食物里一直拌着药,估计是软筋散之类,使不出力气就毫无反抗之力,这让文渊心急如焚。
拍卖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临近,文渊无计可施,沮丧万分,每天睁开眼睛都想着一了百了。
主持这次拍卖会的是青果院主人的三女儿霍利,作为拍卖会负责人提前过来验货,文渊是重头戏自然不能错过。只听她跟随从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看着文渊的目光满是赤裸裸的yù_wàng。
她们走后,托托白着脸对文渊说“我听见她们说,既然元气已泄,不是童子,玩一把也没什么关系,你怕要糟糕!”过了一会又安慰他说“拍卖会快开了,她们不敢弄出伤痕,应该不会太过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以后要是能攀上有权有势的人,再报复也不迟,千万不要想不开!”
文渊咬着牙,她敢!
可惜,离开了赵国,除去了少将军的名头,又没了武艺,只靠他自己,显然不能震慑色欲熏心之徒。
拍卖前五天的晚上,霍利带着几个仆人,拖着一箱欢好的用具进了文渊的铁笼子,还用帐子遮住了别人的视线。
那夜发生了什么,几乎没人知道,只知道最后文渊活活咬断了霍利一根手指,还生生嚼碎吞了下去——这里的医术很高明,完整的断肢在几个时辰内是可以接上的,用冰镇着时间还能更久。文渊恨毒了霍利,非要她死无全尸。
铁笼子的门打开了,托托被人扔了进来,看着狼狈的文渊不由的埋怨道“你都做了什么啊?怎么连我都祸害了!”
虽然不高兴,托托还是帮着文渊松了绑,用角落一点点水帮他清理了身体,揉着手腕脚腕帮他活血。
看着文渊面露死志,托托不由得出言安慰“你别想不开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是还带兵打过仗吗?兵法里面应该有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报仇十年不晚……什么什么的大道理,再说了,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被人害了吧,难道你就想这样屈辱的死了,让你的仇人从此高枕无忧?”
这句话堪比灵丹妙药,文渊终于睁开了眼睛。
托托还没高兴多久,外面就来了一群人,叮叮当当的在他们的铁笼子外面订了一层木板。现在视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