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依然姓凤,大不了分宗便是,百年后,我的凤家一定比你的凤家混得好,要打赌吗?”
凤谈气的跌坐在椅子上,凤悠然视若无睹,转身施施然离去。
两人这般交锋,惊动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只是凤悠然没想到,祖母请动的第一个和事佬,居然是自己的妹妹。
当年那场悲剧最大的受害者!凤悠月!
凤谈她怎么有脸做出这样的事!害了别人还让对方为自己求情?
多年积郁得以倾泻,凤悠然难得放纵一次,当夜就在花园喝起了酒。
没有外人在,她便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意境也足够。
凤悠月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在旁边安静的坐了好久,然后才轻声问道“姐姐,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一定要这样吗?”
凤悠然看着她,潸然泪下,哽咽道“你本来父母双全,我本来,也是有娘亲的,她们一个是真凶,一个是帮凶,竟然利用我,用我送去的糕点,害死了我最喜欢的娘亲,让我如何释怀!”
凤悠月沉默片刻“其实,她们未必是想害娘,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天花这种病,死的多半是孩子。
“是啊,可惜她们不知道,你的爹爹安然真的很爱很爱娘亲,他竟然连一口都没舍得给你吃,在我离开以后,他就把点心收起来,全部给了筋疲力尽晚归的娘亲!”
泪珠滑落,凤悠然喝了一口酒,红着眼眶将杯子狠狠墩在桌上。
“不可原谅!”
凤悠然做事一向缜密,状子递上去,证据也一并移交司法部。
父亲姬善很快被捕,审讯之前,他要求见凤悠然。
在狱中,多年不见的父女二人相对而坐。
姬善对前来看他的凤悠然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的母亲!”
目光透过铁栏,凤悠然看着陌生的父亲,淡淡道“你可以选择和离!”
姬善苦笑“我是姬家的人,你跟她们交过手,应该知道她们是怎样的人家!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他叹了口气“悠然,我从没有想害你的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她过敏的事情。
我也没想杀那个孩子,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母亲离开,天花疫种是弱化之后的,即便对孩子也不会致死。
况且当时已经把药准备好了,我真的只是想逼她回来而已!”
凤悠然惨笑出声“弱化后的?娘亲发病不过三天,死的时候满身红紫瘢痕,这是爆发性的天花,你居然告诉我疫种是弱化后的?”
姬善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凤悠然不想再继续听他的谎言,起身欲离开。
姬善低声道“你祖母是事后才知道的,为了凤家脸面,才将此事瞒下!你莫怪她!”
凤悠然只觉得满腔悲愤。
为什么一定要让娘亲留下,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父亲不知道吗?
这门亲事娘亲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洞房是押进去的,凤悠然是灌了药有的。
娘亲她到底做了什么恶事要受那样的惩罚?
但凡她们拿娘亲当人看,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门在身后闭上之前,凤悠然听见姬善说“抱歉从没爱过你!悠然,对不起!”
凤悠然抬头看着天空,眼中潮湿的厉害。
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
她终究成了一个没了娘的,孤儿!
证物齐全,姬善认罪,判决很快下来了,过失杀人,监禁十一年。
凤谈罪责较轻,死的是她女儿,当时是为了年幼的凤悠然考虑,才选择隐瞒真相,保下孩子的父亲,情有可原,加上凤谈如今年纪也大了,只交了大笔罚金,没有判刑。
结束了,凤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来的。
她终于为母亲报了仇,为当年无意中做了帮凶的自己讨回了公道。
可为什么,胸口会觉得空空如也?
多年的苦心经营,都是为了这一天,那目的达到了,自己还需要继续吗?
下面又该做什么?
凤悠然突然觉得失去了目标。
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
第二天,凤悠然递上了折子“……即便是为母亲讨还公道,却以子女身份状告父祖,与德行有损,因此自请停职反思!”
夏国朝中正因凤悠然晋升太快,面临无处安排的窘境。
这事放在赵国,那很简单,就是一群御史抄起袖子骂功臣,骂的功臣自惭形秽,自污自贱,拿着少少一点赏赐还要感恩戴德,卑躬屈膝。可夏国干不出来这么无耻的事情。
凤悠然这一退,正中下怀,上下都送了口气。
长老会可舍不得这样的人才彻底脱离朝堂,野惯了的心就很难收回来了。
此时正值萧遥在位,与赵国的交往正常化需要提上日程,既然凤悠然想出去游历游历,那正好,就出使去吧。
来回小五年,年纪最大的宰相应该退了,吏部主管上个位,腾出来地方正好安置凤悠然,大家面子上都下的来。
再合适不过!
不过好像有点奇怪,怎么凤悠然的事情总是能遇上这么多巧合呢?
细思极恐!
又一个故事结束,到了本宫插话的时间,正好说点最近的感想。
本宫撸着袖子叉着腰在宫门口骂街骂了这许久,而朝堂上下置若罔闻,足见能在朝中立足的,果然都是知道利害关系的聪明人。
不少位高权重的长辈都曾私下来跟本宫密谈,有的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