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和之前天光大亮之后再行进不同,刚到五更天的时候,众人便纷纷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准备,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开始了一天的行动,和之前最大的不同便是,有足足五十余骑,刻意待在队伍的最后方,尽力将各种痕迹消除,让人无法判断他们的前进方向。
与此同时,队伍也不再顺着官道前进,而是岔入到了一旁的小路之中,甚至为了减少痕迹,两辆马车都被抛弃在路边,所有人员全部骑马,顺着并不算宽敞的道路迅速向着远处前进,最前方的护卫通过手中简单的地图,结合周围的地形,判断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些地图大半都是手工绘制,往往都是这些年的商队绘制,虽然显得颇为潦草,可相关的道路却显得极为清晰,尤其是有山脉走向和河流的参照,对于自己所处的大体位置,还是能够有一个清楚判断的。
这便是马王多年来坚持的成果,在此刻便起到了极大的作用,随着道路的延伸,队伍很快便进入到了山脉之中,虽然前进的速度难以避免的减慢了许多,可没了马车的拖累,再加上刻意催动,并没有慢上太多。
更重要的是,那些乡间小路地形复杂,有山路,有林间,有溪流,想要顺着痕迹寻找他们的踪迹,便显得颇为困难,而且为了干扰对方的探寻,他们还专门向着东北方行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从一条小路上绕回来,直接向着正东方向行进。
经过了前一晚的夜间杀戮,等到他们出发了一天之后,才有后续的探哨赶到原地,可此刻天已经暗了,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再想要寻找踪迹时,便要困难了许多。
之前耽误了半天时间的清扫,也的确干扰到了后方探查的队伍,等到他们发现并最终确定自己探查的方向不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天时间,消息传回渔阳之后,让坐镇中央的拓跋焘大发雷霆,之后更是大规模洒下探哨,一定要找到这支骑兵的位置。
可过去了足足三天时间,却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消失了整整七天的骑兵,让拓跋焘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慌乱,他同样明白,若是对方赶回总部,再联络忠于自己的部属之后,平衡下来的局面很可能会有极大的反弹,进而出现严重的后果。
本以为,自己借助白慕云的名头和那些仿制的印章,应该会迅速掌握那些强悍力量,可不管是守护本家的护卫队,还是汇聚在周围的那三个牧场中的骑兵,都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虽然自己连连下达指令,却反而让对方越发怀疑起来,更是调动不了,唯一支持他的,便是之前自己掌控的那千余人马队。
想到那个藏在本家之中,始终不曾出现,却在很多事情之中,都能够感受到她的身影的女子,拓跋焘便恨得牙痒痒,之前在白慕云面前,明明显得颇为温顺的美丽女子,在这等关键时刻,竟然展现出了如此清晰的大局观,对于各种事情的预判也是极为清晰。
正是她事先的通知,尤其是让众人静待结果,而不是仓皇之间调动他们前来保护,让局面一下子变得麻烦起来,而且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甚至没办法调动自己的马队,大规模进行搜寻,只能借助那些马贼。
毕竟,即便是自己的部属,名义上也都属于马王的麾下,更何况,对于马王的神奇经历,每个家族之人都极为崇拜,将之视为自己的偶像,他也不敢确定,这些人在面对白慕云的重新招揽之下,会不会现场倒戈。
随着形势的越来越严峻,拓跋焘也顾不得败坏马王的名声,开始大规模的招揽马贼,在各处赶往渔阳的关键位置,进行了相应的布局,同时开出了天价的花红,并且迅速将消息放了出去,果然,整个北方马贼都开始闻风而动,前后动员起来了足足数千马贼,可以说是蔚为壮观。
而且这些马贼的行动,其实根本就没人能够控制,在抽调出一定数量的探哨,在周边进行探查的同时,这些马贼很自然的,便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官道附近的商队身上,毕竟,那些天价花红虽然好,可若是发现不了那只神出鬼没的队伍,一切也都是枉然,他们自然不能白跑这一趟。
刚开始的两天还算是稳定,可从第三天开始,各种消息便开始铺天盖地的传回来,一开始还只是各种假消息,或者是来冒领花红的,可很快,事情便开始脱离控制,不断有商队被这些蜂拥而来的马贼攻击,小的商户直接崩溃,大的商队也不堪其扰。注意些的还愿多杀人,只是抢劫财物,那些从北方草原过来的就没这么讲究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地盘,烧杀抢掠可是毫不手软。
一时间,整个渔阳都陷入到了混乱之中,更要命的是,这些冲着花红而来的马贼,很多甚至堂而皇之的打出了马王的旗号来获取商队的信任,然后便里应外合发动攻击,因此遭受损失的大家族也不在少数,更不要说那些小商人,更是叫苦连天。
眼看着如雪花一般飞来的质询信件,拓跋焘已经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之前一直在马王的威望之下办事,很多事情看起来是如此的轻松简单,自然也就觉得白慕云实在没什么过人的地方,总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取而代之,也不会比他干的差,可真需要自己面对这些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将这一切看的太简单了。
更为可恶的是,那些马贼也不都是顺利行动,有些时候撞到了那些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