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生旺身为保安团排长,能够把自己的菜摊生意做到保安团里,本身说明杨生旺在自己的圈子里吃得开,即便仍然只是做一般的蔬菜,薄利多销,专门做保安团几百号人的生意,发一笔小财,不在话下。
山珍野味,这些东西,价钱不便宜,一般人家也舍不得消费,保安团也不可能给一帮大兵的伙食里添加山珍野味这道菜肴,江信北猜杨生旺可能不在意这门生意。但杨生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江信北却懒得去猜度。即便杨生旺的生意与周凡有冲突,与昌源皮货有冲突,那也没有什么,各人生意各人做,难说,杨生旺借助军方的通道,比周凡做得更好。
“旺哥,山珍野味的价钱不便宜,货源,我还能想想办法,不过,我想问问,你想做多大,如果是小打小闹,那不成问题,我帮你跟几家猎户说说,你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如果,你想做大一些,恐怕销路,你得首先考虑,我想,保安团是吃不下你店里的货的。”
杨生旺道:“这个我知道,我准备先试试,从小到大吧,总得摸清门路,所以,货源方面还请老弟多多帮忙。我会给你下订单,你按单给我供货就行。”
江信北举杯和杨生旺碰一下,算是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爹娘吃老本。
端人家的饭碗,就得服人家的管。杨生旺在保安团无论如何混得风生水起,那终究还是人家的手下,上面有一大帮子人管着。江信北想着,靠山为山所困,靠水为水所限,靠着爹娘,却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实,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便只有改变自己。杨生旺能改变自己的,那就是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成为保安团说话算话的人。如果杨生旺的目的是这样,江信北乐见其成,愿尽力助杨生旺一把。
“船帮漕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常,这是怎么回事?”
江信北往返南河与路塘忙着和周凡钟维亮交接货物,对县里的情形了解不多,本来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船帮, 就更没精力去理会,谁知道自己的生意运转偏偏卡在这毫不相干的船运上。周凡对此也说不上多少,对船帮之间的兼并重组也是雾里看花。
杨生旺道:“这事情,说来话长。南河水运过江平,通隆安县,出洪湖,进洞庭湖,可入长江,那一边有长沙,武汉等大城市。在水上讨生活的大小船帮不计其数,大鱼吃小鱼,兼并重组时有发生,消化不良,鱼刺卡喉,适得其反的事情发生也就不足为奇。头段时间,我们保安团受县里指令,出兵维持码头秩序,个中情由倒是知道一些。
飞鹰帮这几年发展很快,兼并了不少船帮,人心参差不齐,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最初可以追溯到江平的‘弋江门’和‘齐家帮’之间的火拼。‘弋江门’本来是由多个船帮重组而成的船帮,其中有多少人不服,谁也不知道。
更难说,有心人故意在里面掺沙子,布眼线,下暗桩。顺风顺水的时候,自然没话说,一旦逆风,就好像叫龙王的衣服,一经被风撩起,全身都是鱼鳞,倒不得毛。抚了逆鳞,那还不得暴怒如雷?有心人,趁势煽风点火,‘弋江门’不乱,那才是怪事。不过,这事情就好像,击鼓传花一般,江平发生的事情,过不了两三天,南河‘弋江门’分舵,连带和‘弋江门’相关的船帮也接着发生,似乎都指向飞鹰帮,恐怕是有人在后面做了手脚。
这些天稍稍安静下来,估计,在县长胡宇翔的强力要求下,各船帮帮主舵主之类的人物在协商谈判。水运不开工,久拖下去,对县里的经济是个不小的打击,胡宇翔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这样自然是好事,但江信北不放心,问道:“旺哥,你估计得多久才开工?”
杨生旺道:“这个就不好说,十天之内吧。刚开始闹事那几天,县里几乎没有动作,任由这些船帮之间械斗,大船帮都伤了些元气后,县里才出手。县长大概是想消耗这些不听话的大船帮势力,好插手船帮事务,重新整合船帮,听命于他。
如果是这样,这个胡县长就太厉害了。”
虽然是个不确定的天数,但毕竟有了个大概的估算,江信北稍稍心安,只要手头紧着用,挨到周凡出货,结账,砖瓦厂的资金还是能接得上。
不过,杨生旺不是县长,说的天数准不得数,江信北打算多打听几个方面,依照当初姚季宗跟自己所说,‘弋江门’事件应该和姚季宗有关。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么自己该在这里面寻找什么机会,才能在县里立住脚跟?
带着疑问,离开杨生旺的租屋,这个时候,江信北最想见的人是姚梦兰,但江信北的脚步却走向‘魔方金利来’。
陆奉明的心情不是很好,江信北和陆奉明聊了一会儿便感觉出来。
江信北的感觉确实没错,陆安兴的保安大队长现在岌岌可危,陆奉明的赌场也便岌岌可危,日进斗金的来钱门路,怎么可能让陆奉明一个毛头小子独自霸占着?‘魔方金利来’靠山出了问题,有人觊觎,要从中分一杯羹,再自然不过。
相对于目前飞鹰帮的内乱,江信北的事情充其量只能算是宋家姐弟的私仇,当不得飞鹰帮出力处理。要凝聚人心,得找上一个有分量的人物来进行攻击,陆安兴有幸成为这个人选。
本来,秦六与唐景为来往密切,唐景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