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后面都至少站着两个利益体,一个是指望你吃饭的人,一个是你指望他吃饭的人,单独的个人是这两个团体衔接的截面,无论与那一面都构成一个利益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房如松既然有此担心,房管家立时在脑中勾勒出可能的危机状况,对江信北的想法很认同,但很多时候,理智和情感交战时候,理智往往输给情感,所以才有当局者迷的说法。
众人见管家沉默无言,都集体静声。
这些人是房家能托付自家安危的人,首先考虑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全。没多久,有人问道:“万一老爷真的出现危难,我们的行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怎么办?只怕我们心里也难安,”
&啊,这不是不忠吗?老爷平时对我们怎么样,大家都清楚,我们能出力的机会也不多,这次怎么都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江老弟说的虽然是个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伙七嘴八舌说自己的看法,却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
房管家示意大伙停下,说道:“信北说的有道理,但家主那里的具体情形,我们不知道就这么干了,有点耍奸使猾。我看这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大伙先和家主会合,把我们的想法跟家主说说,听他安排就是。如果有意外,就按前面说的办。”
如此安排,的确是完全之策,对主家有交待,也不至于被万一出现的意外弄得手忙脚乱,江信北泛起一阵懊恼,对耍奸使滑这几个字眼特别别扭,可人家说的是实在话,按照自己的说法,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不知道在坐的众人会如何看待自己。
世界上的事情,有人欢喜总会有人愁。
四海酒家宽敞大厅内,灯光明亮。
头发溜光,一身便装的齐舒浩头靠沙发,双目微闭,脸色平静无波。右边配凳上坐着年纪差不多,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身子前倾,用小刀削着苹果,手法圆润娴熟。
&么说?”
做为力行社在平江的实际负责人,截杀这批西药,齐舒浩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刚刚有所斩获,一夜之间闹得天下皆知,很不理解,如此以来,还想截住其他药品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齐舒浩很想知道的疏漏出现在哪里,对于药物,齐舒浩不放在心上,只要不落在**手中,关系都不大。
削苹果的青年叫崔四清,沉默半响才回答道:“从牛踏沟回来的两弟兄行事一贯都很谨慎,而且杨再兵还送来一些大洋作为答谢,想来,应该不会是牛踏沟那里出了问题。警分察和保安营收到匿名信内容各异,但仔细琢磨,又好像有些联系。如果投掷匿名信的人没有特殊目的,显然是损人不利己。不知道是什么人,吃饱撑着。”
&们人手不够,反过来看这件事情,有人参与进来未尝不是好事。你明天下去一趟,如果没什么进展,就别难为那小警察了,这事肯定与那边无关。既然保安营出动了,你想办法安插个弟兄进去,看看什么人对这感兴趣。”
事至如此,齐舒浩倒是乐见其成。他没有怨天尤人的习惯,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一帆风顺的,只要目的没有太大的偏差就成。
&的。”崔四清见齐舒浩没有追究的意思,松了口气,不再多话。
崔四清离开,齐舒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这事得好好想想。
虽然慈不掌兵,但没什么苗头就拿兄弟开涮,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于事无补还罢了,只怕寒弟兄的心,关键时候给你掉链子。厘清国统,任重道远,做人做事即使见不得光,也当有自己的底线。
匿名信出现得极其妖邪,这样大动干戈地打草惊蛇,到底意欲何为呢?还有保安营,怎么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的,和自己掌握的消息,好像有些关联啊。土匪也许会插一手,这样也好,就看谁能成为螳螂后面的那只黄雀了。
齐舒浩脑中的念头不断地冒出来,实在理不清其中要领,忽地站起来,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一扭刚才的颓废,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打了个响指,外室进来一人。
齐舒浩厘清思路,古井不波地按自己的设想布置新的行动,葛俊辉和唐景为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
现在的事情只要和**这个词粘上联系,事情都会变得变幻莫测,极其诡异。本来警察就是管治安的,但**地下组织利用瓜坪的水路便利,试图从这里向红军运送西药的消息,来得太妖孽,唐景为左右为难,不能把它当真,却又不能做出姿态。葛俊辉的保安营收到的匿名信是牛踏沟附近有**的游击队活动,做为保境安民的地方主要力量,也不能不把它当回事,现在正是江北围剿张徐红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后方有**游击队的活动,保安团如果毫无动静,葛俊辉的团长恐怕也就做到头了。
葛俊辉和唐景为不能证实匿名信的真实性,也不能排除它就一定是假的,俩人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上交给县府和县党部。有上峰决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家只要做出姿态,即便将来证实这消息属实,板子也不会落在自家屁股上,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梁靖有自己的小九九,看到保安营把码头戒严,检查来往商客,警察巡逻加强,心里乐开了花,牛踏沟想不热闹都难,只要局面一混乱,溶洞滩就有机会浑水摸鱼,物质收获还在其次,内部问题将在这次行动中,一次性解决,便再无后顾之忧。
苏文炳,龙景阳和张才景三人在街上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