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客进屋,大老远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亲友。
一家子迎接出来,江信红见姚梦兰俏生生地站立着,略微一愣,打量起来。
姚梦兰很不习惯,把脸转向一边。江敬林和姚季宗赵元茂的热情招呼,让江信红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三弟的媳妇了,脸色马上笑颜如花。
拉住姚梦兰的手,江信红道:“妹妹吧?愣着干什么,来,跟姐进屋。”
石莺过来接过赵元茂地上的礼物,江敬林陪着姚季宗和赵元茂一边说话。
江信红把姚梦兰拉走,江信北才从马厩回屋。这段时间,忙着赚钱的事情,江信北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想妹子的事情。姚梦兰的忽然到来,好像打破了五味瓶,江信北心扉打开,心如鹿撞,有些慌神,说不出是欢喜还是郁闷。
在赵元茂家的时候,姚梦兰对江信北正眼都没瞧过一眼,江信北心底虚着。和姚梦兰定亲,江信北没有太多的欢喜,也没有什么反感。从人才上看,姚梦兰确实是上上之选,可乡村人家,紧要的是顶用不顶用,好看不好看不要紧,过得去就成。
姚梦兰跟江信红进屋,不久借口小解出来。走进江家,江信北好像对她不理不睬,姚梦兰心里不舒服。
瓜棚下,众人言笑晏晏,显然江信北是这些人的头。
瞟了一眼正在和那五六个同龄人闲聊的江信北,姚梦兰心里更是不忿。
两个完全陌生少年男女确立了这种亲密关系,姚梦兰臆想过无数次俩人开口的第一句话,见面的第一个场景,都没有今天这个场景让人郁闷。江信北和别人有那么多话说,和自己就那么没话说?连一个笑脸都那么吝啬?
茅厕在屋边菜园子边上,江信北他们的说话声,不时地传入姚梦兰耳中。不想听都难。姚梦兰索性听听这些人说些什么。
江信北他们七扯八扯,很杂,姚梦兰不得要领,事实上,姚梦兰想听江信北说些什么,可惜,江信北没多少话,有话也是跟伙伴们解释什么。随后便是那些小子们的应承声。
&北,那妹子好漂亮,是你老婆?”
&北。要不是你老婆,今晚,我们可要逮住她,唱歌了。”
姚梦兰忽然觉得脸臊,想听听江信北怎么说,偏巧,江信北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们说是就是吧,说不是就不是吧。”
女生响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要是我,立马走人。”
众人起哄:“是啊,是啊……”
……
对于读过洋学的姚梦话没那么多好听的词,,直白得没有半分隐晦。听不下去了,姚梦兰起身回屋。
那妹子叫吴兰香。见姚梦兰回来,便邀她入伙。六七个小子,她一个女子。老是受这些臭小子揩油占便宜。一张嘴,说又说不过他们,有姚梦兰加入,看在江信北的面子上,这些后生仔肯定不敢放肆。
姚梦兰稍稍犹豫,便坐到吴兰香边上。既然亲事躲不过,那就既来之则安之,都是年轻人,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先混个熟脸再说。
姚梦兰上比较大方,在家里,在村里,颇得人缘,但也比较强势。加入话团,众人说笑一阵,姚梦兰对自己和江信北的关系毫无忸怩地直承其事,反倒让一干小子不好拿她取笑。
众小子以前和江信北熟悉,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有些玩笑说了就说了,谁也不会放到心里,甚至有时,故意说些对方不爱听的话,对方窝气,我高兴,也是取乐的一种方式。但现在,江信北已经不是原来的江信北,至少在心思上,众人已经承认江信北和他们不再同一层次上,正如晚辈不好拿长辈开玩笑一般的心理。
没有乐子,众小子在石顺东的相邀下走开,剩下江信北和姚梦兰吴兰香。
吴兰香除了当电灯泡的尴尬,还有一丝失落。姚梦兰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气质都是她无法相提并论的。此番代表家里前来江家喝喜酒,她清楚父亲的用意。当年她和江信北都还小,双方都没这层意思。现在到了说亲的时候,他父亲想趁此让吴兰香了解一下江信北,看得上的话,托媒人撮合,吴兰香没想到江信北已经定亲。
吴兰香想走,被姚梦兰拉住,只好又坐下。
事实上,吴兰香和江信北不是很熟悉,自然谈不上有什么瓜葛好感之类的因素。江信北既然已经定亲,吴兰香没多久也就释怀。
三人说话,多数是吴兰香和江信北在说,姚梦兰偶尔插一两句。在姚梦兰眼里,与前几个月在赵元茂家不同,江信北的形象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江信北穿着短褂,脸上稚气还没完全褪尽,虽然跟江敬林长期跑山,想问题的不是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尘之相,成熟之感很难用在江信北身上。经历了这几个月,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是江信北自找的,也是自己解决的,在不知不觉中,江信北自有一种沉稳的气质,不复之前的滑溜感觉。
或许,因为姚梦兰来了,江信北心里有些不自在,之前的某些东西被刻意隐藏。
晚饭开得有些早,七个年轻人,加上江信红家三人,总计二十个人,分三桌没地方摆放,只得分两桌。
人多,有些规矩就不要太讲究了,最终,江信北江信忠俩兄弟和张才景张才柱陪一干年轻人坐一桌,江敬林和姚季宗赵元茂和家小女眷坐一桌。
堂屋一桌,纯种的年轻男子,喝酒是主题,不在话下。灶屋一桌,江信红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