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在日本留学,听到师父死讯之后立即返回上海精武门,一路上听到黄包车夫“精武门不行”的唠叨,心情很是不舒服,所以进门之后,一眼看去,便明白有人来踢馆。
他一眼便看出,这个来踢馆的倪师傅武功实属寻常,便是精武门的师弟们,也能和他战一个平手。
他的大师兄霍廷恩举手之间,便可以将他打败。
但是万万没想到,霍廷恩比他想的更没有将这个倪师傅放在眼里,居然坐着写字,分心二用,单手抵挡对方的进攻。
并且还扬言,只要自己因为对方的进攻而写的字有一笔扭曲了,便宣布对方取胜。
这何止是狂妄,简直是狂妄的没边了。
要知道,在陈真的认知中,哪怕恩师霍元甲全盛之时,也不敢在写字的时候单手任敌方进攻,还保证不写错写扭曲了一笔一划。
这种托大,绝不是练武之人应该做的。
除非,霍廷恩的武功,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可是,陈真是了解三年前霍廷恩的武功的,那时候他的武功,还不是自己的对手,难道短短三年,他已经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廷恩因为父亲战死在擂台上,心浮气躁之下,忘乎所以了?
他怎么变得这样了?
他正思考间,倪师傅的一掌,已经狠狠地推到叶楚的左掌之上。
倪师傅练得是先天拳,脱胎于武当太极,刚柔并济,出来上海滩,也打败过一两个名家,因此面对没有霍元甲的精武门,是十分的自信。
他蛮以为,对方既然这么自信,那么自己一掌打去,对方定然用什么卸力的法门将他化解,他早就盘算好,只需要顺势而进,右掌下压,左掌上抬,便可以把这个霍廷恩的左臂夹住,到时候刚柔相交,对方非遭受大辱不可。
谁知道他这一掌打在对方左掌之上,只是“嘭”的一声,如同打在一道墙壁之上,对面丝毫没动,自己也没有受到任何反应。
“倪师傅这一招刚柔并济,果然不愧是先天拳,深不可测。”
叶楚一边写字,一边信口说道。
他当然不知道先天掌的功夫特点,但是一句“刚柔并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评语,说起来肯定是错不了的!
心中也是非常满意。!
仙家真元,即使是筑基期,也不是这个世界的武林高手所能抗衡的。
他刚才将真元运转全身,对方势大力沉的拳法打在他手掌上,便如清风拂面一般,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影响。
事实上,若是叶楚对霍家拳的招式了解一下,他就能轻松击飞倪师傅。
倪师傅心中一震,他听对方对自家武功的点评很是到位,不由得心中骇然,但随即一声怒吼,冲上前去,左一掌,右一拳,将自己所学的本事全部施展出来,绵绵不绝的向叶楚攻去。
叶楚坐在椅子上右手书写不停,左掌挥洒自如,将对方攻来的招式一一化解。
仙家真元在身,让叶楚对于敌人的攻势犹如掌上观纹一般,哪怕是低头写字,也能轻易知道对方的进攻方向,所以轻挥左臂,便轻易化解了倪师傅的进攻。
他不需要什么招式,就是平推,平挡,无论对方施展什么功夫,他就轻轻地一掌推过去,便让倪师傅感觉推来了一面墙壁,根本无法将力气透过去。
在此期间叶楚对倪师傅始终没有瞧上一眼,上身稳稳不动,挺拔如松,让倪师傅根本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廷恩的武功,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陈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分别以来,他每日不但刻苦锻炼,还积极吸收别家武学的优点,自信除了师父霍元甲之外,几乎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谁知道转眼之间,他就无比惊异的现,本来武功不及他的同门大师兄,其武学造诣已经远远胜过他。
此时此刻,倪师傅把先天拳打到了最后几招,叶楚笑道:“我这边还有七个字要写完,那我就容倪师傅再打七招吧。”
此刻倪师傅受到的震骇,远比陈真这个旁观者更深,此刻听了叶楚的话语,心中一横,便将最后几招使了出来,他凝聚全身力气,每一招都如刀劈斧削一般。
他就是再狂妄,也不敢妄想打败对方了,只是希望自己全身力气撞去,能够将对方撞得晃一晃,右手写的字有一点扭曲,他就有脸走出精武门了。
至于说对手刚才说的关闭精武门的说法,倪师傅就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提出这件事的,否则,自己恐怕就在这上海混不下去的。
只听叶楚诵道:“几人从此到瀛洲,嗯,大功告成!倪师傅,你好像没有推动我。”
他一边说着,左掌依旧如寻常那样推过去,倪师傅狠狠地击在那只手掌之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做了无用功。
他羞愤之下,只觉全身没了力气,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眼看就要跪倒,突然对方的手掌忽然生出一丝力气,蓦地将他向上托起,登时立足不稳,向后便仰,身不由主的在空中连翻了三个筋斗,腾的一声,跪倒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师父。”
他的两个弟子连忙冲了过去就要搀扶他,谁知道刚刚碰到他,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冲来,直接将他二人撞倒在地。
而倪师傅自己这时候才现,自己正跪在霍元甲的遗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