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听完，沉默了。
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
“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是。”裘凉挂着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点了一下头，开口反问道：“难道师傅不这样认为吗？”
白薇意味深长的看着裘凉。
四目相对，眸光交汇，许多不愿说出口的情绪和复杂皆在其中。
片刻后，白薇唇角的弧度越发的难以捉摸。
“为师只是没有想到，你口中的‘大家’，并不包含你自己。”
听到这些，裘凉非但没有感觉到什么心酸，反而扯着嘴角笑了。
“有些道理，师傅已经给徒儿讲过不止一遍了，是徒儿固执，执意不肯从那份在脑海中勾画过的美好中醒来罢了。”
“而再一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事情，就算徒儿的心中再固执，也总该试着去放下了。毕竟如果徒儿不放下，牵连的不止是徒儿。”
“只有徒儿放下了，大家才都能毫无顾虑的向前看，向前走。所以和这些相比，徒儿觉得这个‘大家’中是否包含徒儿，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况且今日要是没有师傅亲自去救徒儿，徒儿恐怕已经死在那些尸体堆里，变成那些尸体的其中之一了，所以——师傅无需多想，徒儿只求一个成全。”
其实对于裘凉来说，这么些年，他会出现在白薇的身边，变成白薇的徒弟，又会和时蜜变成师兄妹的原因，就算白薇没有和他正面的谈过，他的心里是清楚的。
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自己自始至终其实就是一颗用来平衡陆薄寒和时蜜那些恩怨纠葛的棋子，在他的作用下，才能让时蜜和陆薄寒可以更加长久美满的在一起，不受到任何的和“意外”有关的影响。
这么看来，白薇对他的确是残忍的。
可是他也知道，白薇并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虽然对白薇来说，那可能是不得不给的机会，或者这个机会也是她的计划之一，但对于他来说，那是一次真真切切的机会。
但……到最后……这个机会也并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又包括这一世的的开端，其实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可是也被他亲手搞砸了。
到最后还得他不惜以堵上这条命为代价去弥补。
所以就算白薇不会和他反复强调，他自己的心里也会反复的去想，时蜜真的适合和他在一起吗？
和他在一起，真的是好事吗？她真的会幸福真的会快乐吗？
他爱她，一直爱，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她不爱他，一直都不爱，这一点同样毋庸置疑。
就算是在仙界，她对于他，最多就是友达未满，恋人以下的状态罢了。
是他步步紧逼，将她逼上了那个位置……逼上了最后的结局……
所以……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至于陆薄寒，对于她来说，向来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哪怕在仙界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记得陆薄寒了，可是他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一个很大的位置是为一个人所留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闯不进去。
他明白，占着那个位置的，就是陆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