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苏麻喇忽然跪了下来,禁不住哭道,“您再想想好不好,格格,您再……”
“苏麻喇,去准备吧。/43/43583/”大玉儿放下笔,漠然绕过书桌,吩咐道,“我在慈宁宫等你,照我说的去做。”
“格格……”
大玉儿撂下苦苦哀求的苏麻喇,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还飘着细雪,宫女们小心地为太后打伞,走过乾清宫时,福临刚好从门里出来,远远地看见额娘往慈宁宫去。
他正打算跟过去向母亲问安,吴良辅阻拦道:“皇上,奴才听说,是睿王福晋到了。”
福临微微皱眉,叮嘱吴良辅:“派人去看着些,婶婶近来魔怔的很。”
吴良辅领命,可面上答应皇帝了,转身并没有派人去盯着慈宁宫。
他不敢插手太后的事,他也相信太后不会有事,吴良辅没经历过大明朝鼎盛辉煌的时期,但崇祯帝的周皇后也是颇有手腕的女人,可他认定了这些女人在当今太后的跟前不值一提。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地位,待皇上翅膀变硬之前,他千万不能得罪皇太后。
慈宁宫里,齐齐格比玉儿早些到,看着皇太后被前呼后拥地送来,想象倘若多尔衮早早就做了皇帝,她这个皇后会是什么模样。
可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出,毕竟她从未真正站上高位。
“下雪呢,怎么不打伞。”玉儿走近些,责怪一旁的宫人,“为何不替福晋打伞?”
“别怪他们,我天天在屋子里闷着,就想出来透透气。”齐齐格道,“你大惊小怪的,我往后更不想来了。”
“进去吧,我带你四处转转。”玉儿道,“慈宁宫很宽敞,比永寿宫大多了,足够收留皇太极的那些女人们,可多尔衮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就好,省得看见他们心烦。”
齐齐格的心,被重重一撞,彷徨地看着玉儿的背影,她是故意的吗?
“怎么不走了?”玉儿回眸看她,“冻僵了吗?”
齐齐格上前几步:“再宽敞,也是四四方方,哪里像科尔沁,我们的草原一望无际,每天睁开眼,心里便敞亮。”
玉儿道:“说起来,阿哲走的时候,我回科尔沁,踏入草原的那一刻,立马就变回了蒙古人。我们蒙古人在草原上永远不会迷路,而做娘的,也永远都会找到孩子在哪里。我带着多尔衮一路飞驰就到了阿哲身边,多尔衮和他的侍卫,都很佩服我。”
齐齐格的手,紧紧拽着袖口,她不知道大玉儿想怎么样,为何张口闭口都要提起多尔衮,她是在炫耀,还是故意表白她的清白?
“这间屋子,将来就做书房,多尔衮说往后刮风下雨,就不必我跑来跑去那么辛苦。不过我倒是觉得,每天这么走一走也挺好的。”大玉儿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的架子还是空荡荡的,这里比东边的书房还要宽敞些。
她转身想对齐齐格说什么,可眼前的人突然冲到面前,几乎要和她面贴着面,但靠的太近反而看不清彼此的脸,只听见齐齐格恨透了的声音:“为什么每句话都要提起多尔衮,你想干什么,挖苦我嘲笑我,是不是?”
玉儿后退几步,很淡定地说:“我以为你来,就是找我说多尔衮,难道不是吗?”
齐齐格怔住,袖口被拽得更紧。
“苏麻喇在准备酒菜,我们喝一杯可好?这雪天,喝酒赏雪,最惬意不过。”玉儿道,“今天,你想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但你首先要相信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齐齐格完全被动了,在玉儿转身的一瞬,她问:“当初若有机会,你会把海兰珠姐姐送走吗?”
玉儿背对着她,回答:“会,其实皇太极把她接回来的当天晚上,我就暗示姐姐要把她送回科尔沁,但也是那一晚我就明白,姐姐不会走了。”
“所以呢,你能看穿,而我就是疯了?”齐齐格恨道,“明明都是一样的痛苦,只许你痛,到了我这儿,就是个疯子,就是无理取闹吗?”
玉儿转身来,平静地说:“太冷了,进屋坐着说,你想知道的很多,而我想说的话也有很多,站着多累?”
她伸手拉起齐齐格的胳膊,齐齐格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拽着袖口缩回手:“我自己会走。”
慈宁宫内尚无人居住,但寝殿内的家具寝具都已经准备下,自然是要预备着太后随时搬过来,宫人们早就将一切都布置妥善。
明窗下改建了宽阔的炕头,铺着厚实的褥子,底下通着外头的火,坐在上头不消片刻,便要热得脱夹袄。
玉儿慵懒地伏在窗台上,身下是温暖的,而窗缝里有丝丝凉风灌进来,很是惬意。
她一扭头,齐齐格正目光定定地坐在一旁,手里依旧紧紧拽着她的袖口,像是在那里头藏了什么东西。
很快,苏麻喇带着宫女送来酒菜,摆下的都是齐齐格和玉儿爱吃的东西,一炕桌的杯盏碗碟,铺得满满当当。
“怎么吃得完。”齐齐格提起几分精神,“浪费了。”
“这还是少的,改天带你去看看福临吃饭,那么长一张桌子全部摆满。”玉儿拿起筷子,给齐齐格夹菜,“可孩子还对我说,他吃不饱。”
“做皇帝规矩大,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福临只能受着。”齐齐格道。
“将来多尔衮若做了皇帝,他一定会让人改,他受不了拘束。”玉儿笑悠悠地看着齐齐格,“做了皇后,你会让多尔衮纳妃吗,你们没有自己的儿子,朝臣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