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又到了三年一迁的轮换时间,此时已是鸿昊四十二年,王睿如今也已经三十一,已过而立之年。
当年王睿找人来勘测地质时,有多少人在看笑话,如今就有多少人在懊悔。谁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那些工部的官员居然真的找到了矿产,尤其还是一座银矿。这消息一出,朝堂都震动了,毕竟甭管哪朝哪代,从来就没有人嫌钱多的,再者,最近西北似乎有些异动,朝廷还有可能动兵,这个银矿就更是及时雨了。
为此,朝上对工部这些官员的奖励相当大方,连带着如今这些官员,对着王睿客气得很,在他们看来,王睿就是给他们送政绩的。
说来工部的官员,要想做出成绩来并不容易,除了现在这种天上掉馅饼似的找到矿外,一般的差事更多的是防洪修坝。可防洪修坝,哪有这种功劳安心,要知道修坝的差事,可是很有风险的,但凡什么时候发洪水了,他们还得跟着提心吊胆一回,就怕一不小心会被算后账。
相比之下,这回的功劳却是实打实的,只要把这事做圆满了,加官进爵就不是梦。事实上,除了已经在挖掘的这座银矿外,其他人还在不停地去其他几个地方勘测,做梦都想着要是再能找出点什么来,他们也能跟着更进一步。遗憾的是,他们再也没找到有用的矿产来,最后只能一心一意地在开采银矿这事上,尽心尽力。
而除了对他们这些工部官员的表彰外,本地官员,一如王睿等人,也因为这事受益。其中大部分人都会有所升迁,而功劳最大的王睿,更是会由知府越级直升成三品的布政使。至于王睿的接任者,据说已经定下来了,是一名武官,据说这是为了确保银矿开采的顺利进行。
这座银矿的出现,除了他们这些官员以外,当地的百姓同样是受益方。这份利益,通过各种补助,补贴等各种不同形式发放到当地百姓的手中,为此,当初赤贫的人们,如今都可以在镇上,县城甚至府城买房了,平日的生活也很是上了几个台阶。至于明山府的其余诸县,虽然没有直接受益,可也因为府衙如今银钱宽裕,对各县都有所扶持,也算间接让日子好过了。
一个月后,王睿接到文书,被正式任命为南州的布政使,不日就要赶往省城赴任。自接到任命后,这些天来,家里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顺便也跟一应同僚们道个别。此外,孩子们这几天也在忙碌,似乎也在跟朋友道别,看上去有模有样的,他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比起他们来,康敏似乎就开心多了,几乎没有什么离别的愁绪。她这几年来,几乎没交上什么可心的朋友,再者,她总觉得她们一家子在远离家人的异地,实在是有些孤零零的,尤其这个地方又穷又偏僻。她对前往南州府充满期待,那里富饶繁华,就是出名的书院也不少,对孩子们的前程来说,更是好事。
事实上,原本因着明山府的偏僻,没什么好书院,前段时间,她都已经打算好年后就送茂儿进京,托付父母照顾了,不想峰回路转,这下终于不用将孩子送走了。一想到这,她就心情爆好,毕竟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谁乐意将孩子交由旁人照顾,哪怕这个旁人是她的亲生父母。
再有一点就是,相公升官了,还是越级晋升,连带着她也有了三品诰命,升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到达的高度。想到相公跟大哥的官阶持平,甚至比二哥还高一等,她就觉得窃喜,以后就是她们一家进了京,嫂子们也没有理由小视她了。
谁知,她还没高兴完呢,就接到京中的来信,父亲要致仕了,据说是身体不好,已经不能正常履职了,如今只剩找人交接了。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打消了她所有的欢喜,父亲致仕后,以后在官场上,他们就少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庇护者,再者,父亲因为身体原因致仕,更是表明父亲的身体可能不大好,这一点更让她忧心不已。
康敏拿着信,有些惶惶然,又有些焦急,她找来王睿商讨对策道,“相公,我爹要致仕了,以后怎么办?还有我爹身体可能不大好,我最近能不能进京去看望父亲?”
王睿听了,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说来一路走来,他都没有后顾之忧,其实是全靠岳丈庇护,对岳父致仕的事,他自然是要谨慎对待的。王睿接过妻子手中的书信,反复看了几遍,又思量了一会,才对康敏开口道:“我们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尽快赶往南州府,等家里安顿好后,你就带着孩子们进京探望岳父岳母。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也去搜集些得用的『药』材,你上京时一并带上,如此也算两不耽误。”
康敏听了应声而去,她此时心情急切得很,巴不得今天就能出发,自是一刻也等不得,而王睿也开始给父亲写信,毕竟以后少了个庇护的人,大家都该有些心理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半月后,王睿到达南州府还没几日,就收到了京里来的第二封信,岳父致仕了,而大舅兄即将进京,他将会进入吏部,成为吏部右侍郎。得到这个消息,王睿终于觉得松了口气,大舅兄进了吏部后,哪怕不能跟岳父在任时一样,可也总比大家都在外飘好多了。而信中还附带了一个好消息,父亲这回终于要正位县令了。若不是最近的气氛不算好,他都想私下庆祝一番了,而现下,他也就只能给父亲写封信,祝贺一番。
京中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康敏也开始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