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决定的时候有点仓促,但当真的到了楚云深的寓所之后,叶婴鹂就开始庆幸自己先前做下的决定了。
一进楚云深的寓所,叶婴鹂就隐隐觉着这屋子里边的气压有点儿低,进进出出做活的下人不仅少了很多,还比平日里安静了很多。叶婴鹂在心里暗道一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走到楚云深的房门前,抬手正要敲门,门居然自己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人,赫然是楚云深。
叶婴鹂没料到楚云深居然亲自会来开门,一只手做着敲门的姿势,还挂在半天里没放下来。
楚云深也没料到一开门,居然就能看见叶婴鹂,顿时也愣住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在门口杵了几秒钟,还是楚云深先回过了神,怪异地看了叶婴鹂一眼,默默地后退了两步,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叶婴鹂还举着的手,道:“子兰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叶婴鹂一僵,默默地看了楚云深一眼,随即默默地把手放下了,脸上不知为何,只觉得有点儿烧。
见她这个样子,楚云深原本烦闷的心情一时间散去了不少,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起来,脸上甚至不自觉地带出了些笑意。走近一步,楚云深一伸手挽住了叶婴鹂的手,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一边说着,一边顺势把人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房间里,叶婴鹂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松开楚云深的手,楚云深偏偏就是不松,一边拉紧了她,一边不着痕迹地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子兰你来得正巧,我刚要去找你呢,你若是不回来,这件事我还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什么事儿?”叶婴鹂被他这么一打岔,也确实再没顾上自己的手还被某个想吃豆腐的人给挽着,迅速正了神色回问道。
楚云深见叶婴鹂不再想着把手给扯开了,心里暗喜,神色一整,也跟着正得不能再正,看了一圈四下无人,迅速附向叶婴鹂耳边,悄声道:“刚才我收到了八弟派人传来的消息,京中几支兵马,这几日有所异动,动静虽说不明显,旁的人也没注意到,然而八弟却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大寻常,便特意悄悄把消息传给了我……剩下的事情,进去再说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到了内间,楚云深推开了门,向着里面咳嗽了一声。
里面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人齐齐向门口看了过来。
叶婴鹂一眼望去,顿时有些惊讶。这几个人,乍一看去都是年纪轻轻,尚未到而立之龄,但是不巧,这几个人叶婴鹂都认识。他们并非南楚朝中在职官员,但是他们的父辈或是家族当中的近亲,却多半在朝中身居要职。
最让叶婴鹂惊讶的是,这些人本该待在郢都,怎么却在楚云深到了岭南不久之后,一个个的都出现在这里了?
不仅是他,这些在座的人也是极为惊讶的。先前他们将楚云端的消息传给了楚云深之后,楚云深就说要等一个人到了之后,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布局,结果,让他们等的人,难道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甚至还不到二十的孩子不成?而且……这两人居然还是手挽着手进来的?
几道疑惑或是吃惊的眼神,齐齐望向了楚云深。
叶婴鹂被这群人的眼神看得殊不自在,想要把手从楚云深的臂弯里抽出来,奈何楚云深一朝得手,哪会轻易放开,一只手铁箍一般,紧紧地圈着叶婴鹂的手,就是不放,气得叶婴鹂狠狠瞪了他一眼,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一个笑眯眯的无辜眼神,不由得一阵泄气。
“咳咳。”楚云深清了清嗓子,向那群人道,“这是叶蕙,是本王其中一条情报线的负责人,也是本王的侍卫长。子兰,坐。”
嘴上说着让叶婴鹂坐,楚云深手上的动作却是——紧紧地挽着叶婴鹂不放,一直把人拉到了他的正座边上,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来了一个座位,楚云深一伸手,就把叶婴鹂按进了那一把椅子里,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手,自行坐下。
底下一群人,眼都看直了。
叶婴鹂好容易止住了自己想要扶额的冲动。
幸好,楚云深在做正事的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人往正座上一座,晋王殿下的气质就上身了,几句话就把欢快蹦跶着想要脱线的场面给拉了回来,顺便也把京中的情况向叶婴鹂讲了一遍。
于是乎,叶婴鹂这才知道出的算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楚云深和叶重一行人前脚刚刚离京,后脚京中就有几支常驻的兵马不安分,闹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
平王在京城当中虽然有管控郢都守卫军的权力,但这支兵马直辖的长官却并不是平王,而是京城的守备将军,平王看着权力大职位高,实际上却并不能取得这一支兵马的直接掌控权——平王府在军中的威望很高,楚皇这样的安排,也未尝没有要平衡京中势力,防备平王府的意思。
这一次,闹出动静的郢都兵马,就包括了这一支京城的守卫军,除了守卫军之外,还有京城的巡防营和京郊大营的一些士兵们。
原本军营里的小打小闹,若是能够自行解决,倒也不妨事,奈何这几支军队的情况如出一辙,都是下属士兵不服上级管教,且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发生,这就有点不对头了。
“这一回发现情况不对的,其实是子兰手下的人。”楚云深一面说着,一面若有深意地看了叶婴鹂一眼。
叶婴鹂有些惊讶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