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因着自己才名外显,齐皇将她派往北魏,从此,无忧无虑的日子结束了,悲剧开始降临在了叶婴鹂一家人的身上。
然而,她没哭。
在北魏地穴之中待了将近六年,期间跟着师父学习吃了无数苦头,她没有哭。
在东齐机关算尽,将东齐皇室搅得鸡犬不宁,还见到了处境艰难的双亲,她没有哭。
在南楚帮着楚云深东奔西走,步步为营,她还是没有哭。
可是此刻,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灯般出现在她的眼前,更有亲生父母的消息在前,她的眼泪,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樱唇微启,无意识地吐出几个字眼:“爹……娘……师父……”
这几个字听得在场三个人心一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拧了一把似的,心上钝钝的疼。
正在各自伤神之间,叶婴鹂的眼皮突然动了动,眼泪也慢慢地收了回去,看上去,像是就快要醒了似的。
这一变化自然逃不过平王妃一直盯着叶婴鹂的眼睛,见状,急忙执了叶婴鹂一只手,声音低低地叫道:“孩子,孩子……”
叶婴鹂觉得,自己像是在黑暗中,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这条路的尽头。
随后,耳畔响起了一个低唤声。
声音有些缥缈,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似乎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哭腔:“孩子,孩子……”
是在叫我吗?叶婴鹂有些迷茫地想着,意识却是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声音靠了过去。
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平王妃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在见到叶婴鹂醒来之后,瞬间亮了起来。
“孩子!你……你醒了?”平王妃有些欢喜,又有些小心翼翼。
就像叶婴鹂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平王妃一样,平王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这个错过了十八年的孩子。听王爷说,他先前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和这孩子打了一场……?能在晋王身边做事,这孩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和软的性子,别是会因为这个,恨上自己夫妻俩吧……?平王妃有些担忧地想着。
叶婴鹂眨了眨眼,瞳孔渐渐聚焦。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神态各异的三个人:平王妃的小心翼翼,叶重隐忍的一丝愧疚,以及……叶应鸿毫不掩饰的关切神色。
再看了看自己,叶婴鹂登时皱起了眉——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从里到外换了个遍,原本的灰色外衣不见了,中衣也换了一件,头发也被散了下来,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某个重要衣服部件,在上身里三层外三层,总是束得自己有点儿紧绷绷的东西不见了。
所以,现在的叶婴鹂,不正是一个妙龄少女么?
随即,在看到了一旁桌子上摆着的铜盆以后,叶婴鹂就明白了一切。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淡淡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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