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骨碌爬起来,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却看见一群执刀舞剑的人在下头砸店门,登时想起那老店家所说“新上任的城主抓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
秦香栀真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可看看自己身上极惹眼的纱衣,再看看这朴素的小店,真是躲也无处躲,这下是肯定要被带走了。她索性将匕首揣好。总之,决不能再让人占了便宜去。
可怜小小的客栈很快便被糟蹋得七零八落,这群蛮人发现了娇美可人的秦香栀,眼都亮了。
为首那人拦着欲要冲上前去的手下道:“别别别,这样的美人得先留给城主,等城主腻味了,迟早是咱们的,别急啊哈哈哈哈哈!”
秦香栀不动声色跟着他们走,将匕首揣得紧紧,敛起眉间戾气,看起来只是个受了惊吓不断讨饶的女孩儿,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蛮子们不理会她一路哭喊,将她和其他被逮出来的女子一起,一路拖拖拽拽,打着火把绕过没有一丝灯烛亮光的街道,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园子。
园子与一片死寂的外头截然不同,飞檐雕梁上灯烛明灭,处处笙歌夜舞,脂粉香气混合着蛮子身上的臭味,直教她恶心。
很快,她便被人押送着推进了一间大堂。堂中燃着熏香,浓得呛人。堂中人皆身上挂满珠玉,好端端的宝物愣教他们给戴出赝品的品相来。堂尽头绣画屏风前倚着个汉子,模样粗俗,搂着几名勉强挂着笑脸的女子,强行喂她们喝酒。
秦香栀几乎要吐出来了,不禁将这“城主”和阮俞京作了一番比较,终于不得不承认,阮俞京这个人,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那城主见了她前来,眼前一亮,立刻咣啷一声摔了手中金盏,将怀中女子扔开,直朝她扑上来。
秦香栀实实在在吓了一跳,她本来想了一套说辞想要震慑一下这位“城主”,看能不能暂时保住自己,却到底低估了这群蛮子。
她尖叫着避开,那城主追着她在堂中跑了几步,便抓到了她,周围人恶意大笑着,秦香栀就这样被那人拖进了绣画屏风后。
那城主一只胳臂足有她两个那么粗,钳制着她脖颈,另一只手便去撕扯那可怜的纱衣。秦香栀身上被掐出了红印,拼命捂着裸露的肌肤,那把匕首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被色.欲蒙了眼的蛮人城主并没有看见那把匕首,只将秦香栀捞向自己怀中去啃她的脖颈,秦香栀挣扎不过,一怒之下,恶狠狠咬了他手腕一口。
城主看着流了血的手腕,大怒,顺手给了秦香栀一个耳光。
秦香栀被扇得摔了出去,脑袋狠狠磕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她喘着气,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剧痛的手指摸到了那把小巧的匕首,当初那股火烧密探、射杀刺客的狠劲儿和气势不知不觉中已经蹿上心头。
那城主破口大骂着,又来揪秦香栀头发,秦香栀没有抗拒,任由他掐上自己头皮,待到两人距离贴近,突然出手,用尽毕生力气,将那把小巧匕首对准他心脏位置,刺了进去。
她咬着牙,感觉浑身骨头都在格格作痛,握着匕首的手掌感觉到那城主依旧没有停下的心跳,又狠狠转了一圈,那蛮子还未来得及言语,便睁着通红的狞目,以恶鬼样的神情重重向前压下,重重压在她身上。
秦香栀看到地面上渐渐渗开的鲜血,虽浑身颤抖,神志却无比清醒。她冷静推开重如野猪的男人身躯,拔出匕首,在他衣服上抹了抹,转头打量了一圈。
那绣画屏风极大,地上的血迹一时半会儿还渗不到外头去,她只要在外头人进来之前找到地方躲出去即可再作打算。
谁知道这里头竟一道门窗也无,秦香栀登时有些恍惚了,忽然听到屏风外头起了一阵动静,一阵女子尖叫声传来,有人粗着嗓子喊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