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青黛见过三位公子。”声音娇软得简直要让人酥了骨头。
清溪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得到的只有失望和不解,这样一个刻意做出媚态曲意逢迎的女子究竟有哪里比得上姒先生?
程沐予看了一眼盯着青黛瞧的清溪,开口对那侍女道:“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唤你的。”
“是,奴婢先退下了。”
青黛见状,笑容妩媚地走向程沐予,“妾身给客官斟茶。”
程沐予抬手制止了她,“不必着急。”
青黛停在那里,心中暗有些纳闷。
这时候,坐在程沐予身旁的清溪开了口,“包下你的客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问题让青黛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同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问这个?
“屈老板刚离开不久。”
“你知道他已经娶妻了吗?”清溪的声音里不由戴上了几分怒意。
青黛闻言愣了一下,她怀疑的目光在清溪他们三人身上扫过,难道这三人是屈先生的夫人派来的?
她在心中暗暗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应道:“妾身知道。”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屈老板之所以会在白天来找自己,而刻意避开晚上,就是因为顾虑着他的夫人,他的夫人白天是不在家的,晚上他要陪他的夫人。
“你都不会有任何的歉疚感吗?那可是别人的夫君……”她根本就无法相信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让姒先生那么痛苦。
青黛这下更确定眼前的这三人是为了屈老板的夫人而来的了,来这里找自家夫君的女人、拼死拼活闹事的不少,不过这样的状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三位公子的模样,应该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我们这些人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没得选择,只要肯掏银子,管他有没有妻妾,我们都是一样的伺候,只有客人挑我们,哪里轮得到我们挑客人?被人包下便算是走了大运,至少只需要伺候一个客人就行了。”
清溪闻言怔然,半晌之后才喃喃道:“男人真的都是这样的吗?”
那青黛笑了笑,眉眼之间风情溢出,她腰肢款摆,缓步走到桌前,帮清溪他们斟了茶,一边道:“妾身在风月之所浸润数年,虽不敢说十分了解男人,但七八分总是知道的。来这里的常客大半都是家里已经有了娇妻的,反而是像你们这些年轻的公子多是偶尔来玩儿玩儿而已。”
“为何?”清溪追问。
“年轻公子总还是初情仍在,期冀着与一心仪女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但是……”青黛说话间,便准备要给程沐予斟茶,却是被程沐予给伸手挡住了茶杯,沉声道:“不必。”
青黛见状,心中不是不失落的,这三位公子中,她最喜欢这个,若能得他青睐,自己不要恩金也甘愿。
“公子可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程沐予余光扫过清溪,却没有开口回答。
清溪却没有去仔细思索他究竟是默认了,还是不想回答这女子的话,只追问着面前的青黛姑娘,道:“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如何?”
“但是等这些年轻公子娶了妻之后,想法就会慢慢改变了,他们就会意识到他们没有办法只跟一个女子过一辈子,他们会慢慢厌倦,渴望新鲜。就如同屈老板,他娶的那女子才貌双全,曾经多少人求而不得,能得这样的女子为妻,他合该一辈子守着、护着,可他却偏偏来找了我,为什么呢?”
清溪一双明眸紧紧盯着这青黛姑娘,等待着她的下文。
青黛姑娘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恍惚,这位小公子的眼睛好干净,他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她凝了凝神,继续道:“因为他厌倦了。他嫌他的夫人太清高,不懂得夫妻情趣,他厌倦了一直做一个仰望者的感觉。在我这里,他能成为一个掌控一切的男人。男人都是这样的,有了清高冷艳的,就想要媚骨放荡的,有了媚骨放荡的,就想要纯情可人的,他们恨不得把各种女子都尝一遍,永远不知满足。”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如此。”程沐予语气清淡,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意味。
青黛闻言笑了笑,含着一种‘我早就看破了’的意味,“公子这般年纪,这样想是正常的。”等他成了亲之后再试试,恐怕厌倦得比谁都快。
清溪喃喃道:“姒先生也是这样说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没有例外。”她原本以为屈老板是例外,可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坐在她身旁的程沐予微微皱眉,“没有例外,那江老爷又是怎么说?”江老爷对清溪的母亲不也是数十年如一日吗?
清溪却仿若未闻,只抬眸看着那青黛姑娘,“你已经猜出我们的来意了吧?”
青黛姑娘点了点头,“你们总是问我关于屈老板和他夫人的事情,妾身便猜到了。妾身方才说那些,并不是为自己开脱,妾身既已入了这行,便没想过此生会善终,只是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玩物而已,但就算只能是玩物,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主人能是个让人心折的男人。青黛妩媚多情的目光又是落在了程沐予的身上,不管如何,希望今日的自己能给这位公子留下一个印象,改日他若是想……也好来找自己。
离开繁春楼,清溪始终有些怔怔的,迎面而来的行人,她似乎都注意不到。程沐予见状,不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别信方才那女子的话,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她说的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