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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栋恺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好,回头我安排人盖章和集团的表格一起送到委里,然后委里还要盖章,然后还要送到省里去盖章,然后过几天我们就去京城。这几天你就不要去生活基地了,我看年前都不需要去了。”
我点点头。
孙栋恺笑嘻嘻地看着我:“前段时间在生活基地呆了些日子吧?”
“是。”
“感觉如何?”孙栋恺说。
“还行。”
“呵呵。”孙栋恺笑着,“这快到年关了,上上下下事情都不少啊,集团也刚刚经历了一次局部的高层人员调整,结果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嗯,对这次调整的结果,你是怎么看的?”
我说:“既开心,又不开心,但开心是主要的。”
“怎么说?”孙栋恺看着我。
“开心呢,是因为那个吉建终于调走了,这个人,我看到他就烦,他调走是一件大喜事。还有,就是曹莉助理成了副总裁,终于不是内部粮票了,这让我也同样很开心。曹莉助理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的十分出色,为集团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理应该得到提拔。”
孙栋恺点点头。
我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继续说:“不开心呢,就是……那个秋总,怎么就成了集团三把手了。这个人在分管经营的时候,我没少吃她的苦头,经常被她训斥,有一次你和曹总还亲眼看到的。这人做事太讲原则,她当监督委主任,实在不是个好事情。我就不明白上面是怎么想的了,怎么就会让她干这职位呢?”
孙栋恺笑起来:“小亦,我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和我说心里话,没事,不要紧,但你这话在外可不要说哦。”
“嗯,我知道。”我说。
“其实……”孙栋恺转了转眼珠,说,“关于秋主任的职务调整,上面在这之前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有过这个建议,建议秋彤任监督委主任。”
我一听就知道孙栋恺又在糊弄我,在我面前开始装逼。
但我装作不知的样子,带着意外的表情看着孙栋恺:“你……孙董事长,这是你建议的?”
“是的!”孙栋恺点点头。
“为什么?”我喃喃地说。
“因为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因为集团整体利益的需要,集团监督委需要秋彤这种讲原则的人来主持工作。吉建调走了,秋彤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选。我是集团董事长,要从集团的大局来考虑这些,虽然我对秋彤曾经有过一些看法,但个人恩怨不能和工作联系在一起,不能影响工作。”
孙栋恺显然说的是谎话,我一听便知。
此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困惑,那就是孙栋恺为何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是他对我的信任开始有了动摇?还是他其实一直就没有对我建立起坚定的信任,对我的信任是有保留的,是有限度的?或者,他这么说,是另有用意?
我其实知道,在我和曹莉之间,孙栋恺对曹莉的信任是大大超过我的,但他对曹莉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或许孙栋恺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任何一个人。这是他怠
那么,孙栋恺和我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呢?我一时不得其解。
在此次集团的人员调整中,基于我了解到的幕后斗争,我领会到,现实的圈子斗争必须讲妥协,讲平衡,不论叫艺术还是叫权术,叫策略还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一些道义原则。所以,古往今来,一些清高之士视这种争斗为肮脏的勾当,一些人则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同时,通过观察雷征、管云飞和孙栋恺的言行举动,以及他们周围一些人如曹莉、曹滕、赵达剑等人的现状和表现,我体会到,要想在这个现实的圈子里混出头,在一定的阶段前,你必须得去接近上司。当然,这个接近不是让你去做交易,去做买卖,而是要让他们感觉到你的存在,你的优秀,特别是你的忠诚,要让他们感到,你是他的人,或者是他们的人。
老栗说过,谁在位都喜欢用自己的人,在一点,古今中外,不管是打着什么旗号的,几乎无一例外。但是,职位当到了一定的层次,一定的级别,你又不能再去瞎找人了,也不必去瞎找人了。这时,你已经从水下浮到水面上来了;你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了。
而到了这个层次,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误,怎么进一步使用你、要不要进一步使用你,基本上跟你的个人工作表现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主要是根据需要。而在上层,需要这件事情,实际上是非常复杂、非常微妙、非常敏感,有时也是有的说不清、摸不透的事情。
简言之,在圈子里上,同一个人至少要有两个以上的脸谱,以应付不同场合的人。
从孙栋恺办公室出来,我直接给管云飞打了个电话:“管主任,我被评为全国报业经营系统先进个人了。”
“嗯,栋恺告诉你了,是不是?”管云飞说。
“是,孙董事长说名额有限,我们海州只有这一个,他好不容易找你要来了。”我说。
“哦,呵呵……”管云飞笑起来,“你信吗?”
“信!”
“哦,你信?”
“是的,我信海州只有这一个名额。”
“我问你的是栋恺说的后半句话你信不信?”
“信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我更相信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