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王因为遇刺,胳膊受了些伤,处理公务不便,皇后趁谢灵离京,齐国,商国,晋国,都传信说这次趁五国使臣齐聚,各国带着青年俊杰,前往楚国交流,请求楚帝提前放出陵王,让他戴罪立功。
楚帝病已有一月,对宫内人手控制渐渐不稳,宫人们也拦不住皇后每日硬要来亲自照顾楚帝,楚帝不胜其扰,想着反正到时候还是要放他出来,趁自己势弱时放出,以免群臣非议,等自己身体好些,再行惩治便是。
谢灵不过离京十日,事态已经突然变化,虽然料到陛下肯定会找个由头放陵王回来,没想到竟然如此草率,一方面也是陛下的确精力不济。
南祺见谢灵收到密报之后便一脸不悦,问了才知,陛下已经决定放陵王出来,接替受伤的珺王的部分职务,名为戴罪立功,实际上不过是皇后一党为其开脱,难怪谢灵不悦。
先不谈皇子之争,陵王贪污赈灾款本就不为谢家这样的忠良所容,陛下不过为了在病中控制权利而平衡势力,就轻易放出陵王,实在是失了忠臣之心。
想到这里,有为烨王感到不值,都是嫡子,锁起来烨王比陵王身份更为尊贵,可是不仅要求过于严格,不敢犯一点点错,还得不到应有的东西,比起陵王来说,实在是不公,可是最难争的就是人心,何况是帝王之心。
南祺道,“陵王的处罚本就过于轻了,现在不过才不到两月,就要放出来,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要联合一众大臣上奏,一定能拦下来。”
谢灵却摇摇头,“拦得了一时,拦不了永远,只要陛下心中有了放过之意,谁能拦住,何况陛下本来就是打着他病重势弱的主意,让人以为是皇后等人逼迫,他又不见外臣,联合朝臣行不通。”
“那你的意思是先放他出来便是?”
谢灵摇着扇子,“没错,放他出来又如何,出了贪污赈灾款之事,他日后想争本来就失了人心,而且看陛下把他推出来受人非议的样子,应该已经把他踢出储位人选了。”
“可是就这样让他出来逍遥法外,横行霸道,实在是让人不快。”
“他躲在太庙才是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我就不信他只做了这一件坏事,只要他出来,咱们肯定能再将他打入地底。”
南祺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说的不是一个实力强劲的皇子,不仅暗暗惊叹,十年了,这人的自信还是一直没变。
可惜了,现在立场不同,哪怕一起喝酒都不能酣畅淋漓了。
南祺道,“你们在查什么,又是动兵,又是刺客的,惹到什么人?”
谢灵不答反问道,“你说日后想做一军统帅,是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可惜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会有机会的,你要好好学习兵法用人用兵之道了,别在做你不擅长的军师了。”
南祺心中一动,他的意思莫非是日后必有战争,如此笃定,那么此事,一定跟他国有关,心中思量思量,也不好多问。
两人多年未见,再见交流也不多,这次一起上路,除了各自立场,倒是无话不谈,时光荏苒,当年好勇斗气的小孩子,现在个个已经是俊朗不凡的青年。
京城中的权利交替,各家按兵不动,珺王虽然被分了劝,却也不急,正好专心和姜瑜的配合,还有西州之事的收尾,不急不躁。
对于陵王回来,烨王出来心中有一丝不平之外,更多的是无奈,不过也没有空多想,现在事务大多压在他身上,那里顾得了太多,陵王回来就回来吧,只要他不改了本性,出来也只是暂时的。
心思翻涌最厉害的,非端王和十皇子默数,诸位兄长中,对大皇兄的是尊敬,而对三皇兄则是有种莫名的敬畏,不敢与之相抗,只是没想到他会栽在了初来乍到的谢灵手里。
端王想要找小侯爷商议,可是候府现在也被陛下突然的旨意弄得摸不着头脑,老侯爷撑着病体主持事务,小侯爷一面照看老侯爷的身体,一方面也在老侯爷教导下开始学习。
一时间好像无人商议,在心腹提醒下,想到了自己的母家太宰府,太宰府早在数年前不参与朝政,只是任些闲职,外祖父太宰大人常年闭门谢客,以至于自己也渐渐淡了这门亲情。
趁着夜色,端王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抱着再次被拒之门外的心情到了太宰府,这次意外的,有小厮开了门,这座大宅,早就没有了幼时记忆里面的辉煌,虽然不再富丽堂皇,却有一种浓厚的韵味在。
小厮执一盏灯笼,引着他来到一间书房,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书案后,闭目养神。
屋中灯火幽微,仿佛已经油尽灯枯。
小厮将他送入书房,在门外一礼,关上房门站在院中。
端王走到书房正中,面对老者,“孙儿见过外祖父。”
老者睁开眼睛,眼光并不锐利,如许多普通老人一样慈祥,只不过不时闪过一些智慧。
老者也不虚礼,坐着没动,“端王有何事?”
“孙儿有事未明,无人解惑,所以前来求教。”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端王走到旁边的太师椅坐下,“众所周知,宫里的琼贵妃娘娘曾是孙儿所救,她前日暗示孙儿,父皇有意立我为储,所以提拔诸位皇子势力,使其消耗,然后提拔孙儿,孙儿心中不安。”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因储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