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林楚望才觉出味道来,不禁啧啧感叹道:这个叫zoe的男子大概是不会娶她表姐的,但是却非要逼她表姐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才算擒获了猎物。
但是她表姐是偏不肯说的。
然后男子便说:“你都不爱我,我怎么能娶你?”
这句话便把乔玛玲逼到了绝路上。说了,又真的会娶吗?
还不是让他真正得逞了,满足扬长而去。
林楚望不禁惋惜。过了会儿,便听见楼下传来关门声。
林大太太问了句:“去哪里了?这么晚。”
乔玛玲:“唱诗班有活动,要去唱一首排的新歌曲——我是领唱,脱不开身,妈妈你是知道的。”
林大太太顿了顿,似乎是叹了口气,“成天搞的这么累,女孩子家,虽然年纪还小,也要好好休息。”
乔玛玲敷衍道,“我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睡啦,晚安妈妈。”
——
不过一觉醒来,林楚望便已无暇顾及她表姐。
因为她们的舞蹈课,在这一天进阶了:压腿正式加入每日舞蹈套餐。
因为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加之她在三人里面年龄最小,所以还勉强能忍着。
从正压开始进阶,到侧压,然后背压……
薛真真的哀嚎声也随着疼痛指数的加大而越嚎越凄凉。
林允焉倒是没嚎,只是脸上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流,滴答滴答的往地板上滴,擦都擦不及。
如果这个早晨有人从伯爵路经过,恐怕会以为这里闹鬼了。
随着节拍二百七十度把肩胛骨往下一次次帖到侧时,林允焉蔫蔫儿的声音幽幽的从林楚望背后飘来。
林允焉:“……我才不想要学跳舞。”
林楚望:“……”
林允焉:“好人家的女儿,又不出去交际应酬,学跳舞做什么……”
林楚望:“……”
林楚望很想以一个先知的身份告诉她:这是个赶潮流的时代。
国门开启之后,西方大量新潮的知识开闸放水一般涌入国内,旧思想日新月异的换。
像唐瑛,舞蹈英文绘画唱戏……国外的国粹的,哪样不会?任何一种技艺拿出来稍作展示,那都是艳压群芳的。
林楚望只能说:“等郑亦民日本留学回来,谋了个极好的差事。他邀请你去舞会,你不会跳,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同旁的人跳了。用不用得着是一回事,学不学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允焉瞪了她一眼:“谁……谁要和他跳舞!”
林楚望狡黠的眨眨眼:“技多不压身嘛。”
不过林楚望这么讲完,林允焉倒是真的肯拿出十二分力气好好学。那股子上进的劲儿,把另外两个人都吓得不轻。总之怎么折腾自己怎么来。
薛真真看她突然这么奋发,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越发收敛自己,不再哭嚎了。
林楚望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这一番劝解是不是间接性的,又为人作嫁衣了。
——
下午学英文时,四姐妹都丢了魂似得。
三个粉蒸肉是给上午的舞蹈课折腾的筋酥骨软,糖醋排骨乔玛玲姐姐则好似没睡好,神情憔悴,眼睛很肿,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是以当林大姑妈拿着一堆信回来,宣布:“先来拿各自的信件,今天的英文课到此为止。”的时候,四姐妹都如临大赦一般,欢呼着去门口将林大太太迎进屋子里。
在一群小丫头的簇拥下,林大太太开始颇为无奈的分配信件:
“薛老爷给真真的——”薛真真便欢天喜地的取了信到一旁去读。
“林老爷给二丫头三丫头一起的——”林允焉动作极快的将信抢了过去,林楚望慢半拍的手在空中挥了挥,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郑少爷给二丫头的——”林楚望给林允焉使了个眼色,脸上带着笑;林允焉则全没了刚才的积极性,不情不愿的接了信过来扔在一旁。
“还有一封……是德国寄过来的,斯少爷给三丫头的。”
林楚望一愣,林允焉已先于林楚望将信抢了过来。林楚望横了她一眼,示意她将信还给自己。林允焉则将信背到背后去,冲她做了个鬼脸,索性将信藏起来了,嘴上说:“你猜在哪只手上,猜到我就给你!”
乔玛玲则有些疑惑的笑问道,“斯少爷,是那个北平的斯家么?”
林大太太则点点头,笑道,“是,是那个如今闻名大江南北,炙手可热的斯家。三丫头一早就许给了斯家,这位斯少爷是她的未婚夫。”
乔玛玲便一个小栗子敲了敲林楚望的鼻子,“这么好的婚事,这小丫头倒是个命好的。知不知多少人一等一大户人家的姑娘得羡慕死你?”
林楚望心系着她的信,只冲乔玛玲嘿嘿一笑,便转头要从允焉手里抢她的信。
林允焉抄起信便往楼上跑,林楚望咚咚咚的追在她背后,无奈短手短脚的根本追不上林允焉。林大太太和乔玛玲在后面笑作一团,一家子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的模样。
这时候赵妈妈突然推门大步的走了进来,脸色不大好看。她心里有事,没有看路;林允焉一路疾跑的躲林楚望,也没看路。忽然两个丫头就扑到赵妈妈身上,扑得赵妈妈一个趔趄。
赵妈妈哎唷一声,嘴上说着“我的姑娘们喂,没规没矩的,也不怕旁的人看到了笑话咱们家”。
林大太太听出话里有话,便忙问道:“旁的人?谁来了?”
赵妈妈脸色一沉,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