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郝楠拽着他爸跑回家后,发现赵斐已经走了。他趁父母还没回过神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奔进了书房翻出户口本揣进兜里,然后又跑到自己房间找出早就买好的求婚戒指。
说到这儿,赵斐一脸娇羞地补充道,“其实我们家郝楠早就买好戒指,想等我生日那天约几个朋友郑重地办个求婚仪式的。可惜呀……唉……”面对赵斐那一脸的故作烦恼,苏小慧果断地白眼以对。
再说郝楠,一切就绪后,转身返回客厅,对着他妈就“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就给跪下了。把他妈给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郝父本来想了一路,要是实在闹得厉害,他得拿出家长的气势压一压。可还没来得及打开气场就被儿子这一跪给惊得脾气掉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咋的,这混小子是要演哪出?
郝楠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诚肯至极,配上他当时跪着的姿势,那简直就是在演现代版的二十四孝,虽然台词不怎么中听。
他说:“爸、妈,儿子不孝,没有大本事,不能给二老光宗耀祖。儿子不孝,也不能通过裙带关系攀龙附凤。儿子还不孝,这辈子一定要娶赵斐,否则谁做你们的儿媳妇儿都不行!我知道我妈现在这是看不上赵斐了,我爸……”郝楠转头看了一眼他爸,老郝同志朝他挤挤眼睛,郝楠心里有了底,二比一,这场仗稳赢呀。
“我爸对赵斐虽说……没什么……大意见,但……还是听您的。”郝楠这话斟酌得脑子都快短路了,老郝同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把我这个卧底给摘出来了。
“所以,妈,为了不扎您的眼,我和赵斐也不办婚礼的,领个证就行。同样也是为了不惹您不高兴,等我和赵斐领证后我就不让她在您眼前晃了,省得您心烦。逢年过节假期休息的我自己回来看看您。要是将来有了孩子,我估计您也不能待见赵斐生的孩子,到时候我们就让她父母来看着就行,也不带到您跟前烦您。反正惹您讨厌的人八丈之内我必不让她现身!您就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安度晚年吧。”
唉呀!儿子,高呀!老郝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这招釜底抽薪用得妙呀!果然是他儿子,智商深得他的遗传!再转头看老伴,哎呀不好!老伴捂着胸口喘得跟个破风箱似的,另一只手指着郝楠像秋风中的树叶抖呀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老郝赶紧跑过去给老伴顺气,然后回头瞪着郝楠,沉声训斥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妈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还以后不让赵斐和我孙子回家?!我看你敢!”
“你一边儿去!”王淑蕙同志总算缓过一口气,一把把老郝同志推到一边儿。她算看出来了,这个郝胜利就是个墙头草,之前同意向着她,儿子几句话又倒戈过去!革命立场太不坚定,这样的人不能委以重托,现在只能自己孤君奋战。
刚刚儿子的话真是剜心呀,偏偏老头子还火上浇油。她儿子意思是说这辈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吊死在赵斐这一棵歪脖树上。还明里暗里地威胁她,如果不同意,以后她不认赵斐这个儿媳妇,赵斐也不会认她这个婆婆。更有甚者他们的孩子也不会认她这个奶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真当她王淑蕙是死的吗?现在就敢这么威胁她,以后还得了!
郝楠也怕把他妈气出个好歹,眼看他妈缓过这口气,又中气十足地朝他爸发火,不禁松了一口气。可一错眼,面前一黑,一个沙发垫就飞到了脸上,转眼间抱枕、靠垫、沙发巾……凡是轻快又柔软的东西都飞到了他身上。王女士一边砸一边又哭又骂,“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小兔崽子,我是白养你了!你给我滚!滚!”
郝楠心中一喜,趁势就想“滚”去找赵斐。王女士倒底没完全失去理智,一见儿子起身要走,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不许找赵斐!不许出这个门!”郝楠腿脚顺流地转个弯又回来了,“扑通”一声继续跪着。把王女士给气得哟……自己不光养了头白眼狼,这还是块滚刀肉呀!
郝楠现在的担心又小了一点,老妈目前还能这么气壮山河地吼他,又只是找些轻软的东西砸,说明并没有被气得失去理智,那生气也有限,总之先过了这一关。等他和赵斐生米煮了熟饭,以他对他妈的了解,消气是早晚的事。于是郝楠拿出了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样子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跪着。
郝胜利也在一旁劝老伴,“行了,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着?真想弄得一家人都不安生?就为了一个见了几次面的小丫头?那丫头鼻子眼睛我都没看清楚呢,哪能和赵斐比?都相处这么多年了。再说,说是什么领导的女儿,能不能真帮上小楠还不一定呢。要是摊上个要避嫌的,把咱儿子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调门。”
说实话,王淑蕙其实心里也已经后悔了。儿子就这么跪着,老伴在一旁不停地埋怨,家里鸡飞狗跳到现在晩饭还没吃上。可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下不来台呀。要她就这么算了,面子搁哪儿?在赵斐面前把话都说成那样了,以后怎么见面?想想王淑蕙是真后悔了,自己莽撞了呀。
一家三口就这么僵持着,一个跪着,两个坐着,一直对峙到12点。王女士大概是真累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阵阵轻微的打鼾声。老郝给儿子一使眼色,郝楠心领神会,拖着跪得僵硬的两腿蹑手蹑脚连滚带爬地出门去找赵斐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