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给他说的房间是一间杂货屋,门外还挂了一把大锁,看那锈蚀的痕迹。都不知多久没开过了,这地方里面能住人,他撞鬼都不信。
他有些后悔了,自己应该用点手段,把正确的地点问出来的,现在要挨着搜不仅效率低还容易打草惊蛇,下一次想要潜进来说不定府中就有防备了。
若是荒凉的院子,他径直就退了出来,有人住的小院,他只能凭借院中的摆设来初步判定身份,然后靠自己的直觉来决定潜进去值不值得。
洛河就像一只幽灵,穿梭在各个院子之间,最后停在了一处阴影下,四周所有的建筑他都粗略探了一遍,唯有眼前这间还亮着烛光的庭院最有可能。
迟疑了片刻,他决定先退出去,至少今晚是不能行动了,他在这儿待了太久,而且方才的探查,尽管他做到了最大限度的隐蔽,但若林府中人真的有问题,很可能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每多待一秒,危险便呈几何数往上攀。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什么女色,全是狗屁!
然而他还没退出几步,一股尖锐的啸叫声划破夜空,落在了他左边两步的距离,那是“响箭”,一种特制的箭矢,箭头有小孔,和空气摩擦会发出十分尖锐的声音,一般是前线用来警示士兵的。
而此时,却是用来给敌人辨别他的方位,呵!真是怪了,我没来找你麻烦,你倒是先看我不顺眼了,你妹…
洛河以极快的速度往后跑,在靠近一棵树的位置一个驴打滚就躲到了树后,簌簌簌,一片箭雨呈散状插在了地上,有两支还射到了树干上,他方才抬头看的时候,有十多个人攀上了之前还空空如也的院墙,已经搭弓拉弦了。
他正准备在对方搭箭的时候往外逃,一轮箭雨就又向他招呼了过来,封了他逃跑的路径,这绝对是两队弓兵在轮流射箭,无限的缩小了空箭的时间,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有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他们已经在缩小包围圈了,他能腾挪的地方会越来越小。
洛河心里简直想骂娘,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用这种场面来迎接吗?洛河忘了前几日才杀了他们四个兄弟。
不能在等了,没机会,自己就创造机会。
在第三轮齐射的时候,他冒着中箭的危险猛然向右前方冲了出去周围的地面已经被插成刺猬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说的就是他,突围的时候,他对上了一个持刀的汉子,身形露出了破绽,中了一支冷箭,好在中在左肩,没中腿上,之后一有人上来拦截他,袖中箭,毒镖,毒粉,有什么阴招用什么,出了围墙,他们也就抓不住他了。
埋伏他的人,有一个用箭的高手,而且那群人并不像是一般的咸鱼,反而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这就很有趣了,这个李管家,有点东西。
“大人,小的办事不利,让贼人跑了。”一名身材匀称的青年穿着黑袍,背上挂着弓箭,半跪在地上。
“废物,真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给了你们两次机会,还是让人跑了。”他将手中的书一下子砸到了那人的脸上,在酒楼的时候他们没杀掉那人,李悠然便让人在自己的院子外布置一番,说不定鸟儿会自投罗网,没想到还真的投上门了。
青年不语,低着脑袋。
“滚,这两天别让我看到你。”
“是!”青年抱拳,默默退了下去。
青年退下后,李悠然低头想着什么,完全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他从书案后方走出来,弯腰将地上的书本捡了起来,用手指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有意思,有意思,不过我也没什么心情陪你玩了。”他将书本放回原处,嘴角带着轻笑,神色倨傲。
香草是在凌晨被冷醒的,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触摸之处,一片冰凉,脖子像是被重物砸了一般,一动就疼的难受,她慢慢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蹬了鞋子,拔了簪子,将头发打散,连衣服都没脱,被子往头上一盖,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