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来,怎么不派人先支会一声?”清音泡了壶清茶,斟了一杯递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落座。
桌上的小碟摆放着林叶带来的点心,虽是,但也不好两手空空,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子,这些东西,记在心里就好了,等到有机会,再慢慢偿还。
“事出突然,我后日要去一趟江南,今天是来和姑娘的。”林叶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
“公子此行是去祝寿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外公大寿,府里早在前几日就开始准备,她隔三岔五就送东西来,想必是听下人谈话知晓了什么。
“公子等我一下。”女子噔噔噔上楼进了卧房,下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个暗红色的檀木盒子。
“我是前日送东西的时候,偶然间听到的消息,这段时间承蒙公子照顾,还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林叶接过她手中的香包,料子棉而软,针线的手法,因为他并没有学过女工,但足以看出物件的精细,足以证明她在上面花的心思,轻轻一嗅,除了香味外,竟然还有清醒头脑的感觉。
香包上的正面绣了一个“寿”字,而反面,则是神话人物,南极仙翁。这明显是一份寿礼了。
“这香包里,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香包是老少皆宜的东西,人们相信它驱邪容臭,礼仪上,它也有着一席之地。一般,人们会在里面放些薰草,艾叶之类的东西。
“这就不能告诉公子了,这是小时候,娘教给我的。”她眸中带有笑意,一个男子,学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他将香包收到怀里,再怎么说,也不能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心意。
“林姑娘若是有空,能否帮我也做一个?”
“公子可不要说瞎话。”青年男女互赠东西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就连植物都有着特别的寓意,更何况是这香囊。
“我可没说瞎话,我是真心想要一个。”
清音见他没往那方面想,不由有些脸红,是自己想多了吧。
“那等公子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就来取吧!”她现在心里有些乱,也不知给他的荷包上该绣些什么。
聊了一些彼此的近况,林叶并没有提关于小乔的事情,日头就已经升上了正空。
茶壶已经快空了。
“我去添些茶水。”
“不必了,我也该走了。”林叶站起来,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拿这块玉佩去找金玉楼的钱四海,或是去临安街找张府的张大人。”
“我一个普通女子,也不会有什么人回来为难我,公子还是收回去吧!”孤独的人自有泥沼,她怕越陷越深。
“以防万一,你一个人住在这,还是小心为好。”他将玉佩搁在了桌上,出了大门。
他感觉的到清音心里对自己心里的抗拒,她不想再与自己拉近距离,人是脆弱的,能躲避的东西,极少有人愿意去直面它。
清音看着桌上的玉佩有些发愣,不知想到了什么,抓起玉佩就冲了出去,才发现他并没有走远,离大门几步远的地方,怔怔的站在那,仰头看着两颗香樟。
“公子!”
“嗯?”
“一路平安。”她立在门前,低着脑袋,无意识的撩着裙边。
林叶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转身走远了。
午后寻了家酒馆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直奔十方阁而去,要传回寒江城的人员报告,他离开后的人员安排,最主要的是,他离开汴梁后,圣上就直接失去了杀星的联系,书豪要跟着自己一起去江南,必须要安排一个人能随时和宫里的人联系,否则有什么紧要情况,就相当不妙了。
至于兵制改革的事情,他原本是想皇上抄家的时候,在李初善书房混一份勾结外敌的物证,将蔡京牵扯进来,至少让徽宗生疑,罢他一段时间的丞相。否则子京的那份奏章一拿出来,必定会在他们几人的唾沫中石沉大海。而且西北每天都传来捷报,林叶当初举荐的曹玮在对敌西夏的战场上,屡建奇功,用不了多时,便能建功回师,正是大好时机,他是知兵之人,明白这份改制会产生怎样巨大的作用。只有到寒江城时看看义父有没有办法了。
傍晚时分,林叶悠然的回到了小院。
“哟!见小相好回来啦!”两人正坐在床上下棋,看她头发散落,长衣随意穿着的样子,似乎一整天都没下床,她的头发,好像长了那么一点。
小月见林叶回来了,将桌上的食盒打开,开始摆盘。
“怎么样了?”两人对彼此都有着极为熟悉的了解,他自然不会理会小乔的酸话。
“还行吧!伤口好像在开始长肉了。”箭伤在前几日就已经结疤了,这样看,似乎恢复的还不错。
林叶将棋盘托着,放到书案上,他虽然会复盘,可又没看见两个人落子的顺序。
“快下床吃饭。”林叶掀开长袍,落座,举箸准备开吃了。
“算了,我就是一废人,饿死好了。”她一掀被子,竟然躺了下去,桌上的两人四目相望,一脸懵逼。
倏尔,他叹了口气,端着碗夹了些菜,取了汤勺,坐到床沿上。
“起来吧!哥哥喂你。”那口气,有那么一丝无可奈何。
也许是擦了药,小月脸上的红肿仿佛也消了许多,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和。等到林叶离开,死了的“刘大麻”也应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