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端着药上来的时候,小月刚好给她换好衣服,因为自己要比她胖那么“一点点”,所以穿上显得有些宽松,她身上有伤,小月的衣服正适合。
“少爷,我来吧!”小月想要接过药碗替她喂药,被林叶伸手挡住了。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去烧些热水,先把脸洗了。”将碗放在桌子上,拿了个枕头将她的脑袋垫高了点。
林叶半勺半勺的喂,还是会有部分从嘴角溢出来,手里拿了块方帕,喂两口就要擦一擦。
“知道她是谁吗?”林叶吩咐后,小姑娘就站在房里没动,想来是有些吃味了。
小月摇摇头,她从没见过小乔,自然不知。
“在我回来之前,我曾经有过一对父母,是他们把我养大成人的,这是他们的女儿,我的妹妹,明白了吗?”林叶笑着看向她,眼含怜爱。
小月眼里闪过一丝震动,心脏好像被人握紧了般,难以呼吸,红着脸,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叶笑着摇摇头,顺了顺她额前头发。
小月自己梳洗完,端着木盆上来的时候,林叶已经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药碗放在了一边,小月轻手轻脚的将水放到架子上,找了条毯子搭在林叶身上,少爷,应该很爱她吧!
林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金色的余晖洒在房间里,安静而祥和。
林叶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降了不少,但还是有点发烫。将就着木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才觉着脖子酸疼的难受。
给她喂了些清水,按着脖子下楼来,小月正在院子里熬药,小姑娘好像并不怎么会,白净的脸上沾了不少煤灰。
“我来吧!”
“没事,我可以的,少爷。”小月用扇子对着风口扇了几下,突然喷出一团黑气,躲闪不及,被呛的直咳嗽,两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去帮我弄点吃的,顺便吩咐厨房熬点白粥。”笑着接过小月手中的扇子,用木棍挑了挑炉子里的火石,将未燃尽的木柴取了些出来,用扇子换了一次气,也就不再冒黑烟了。
夜幕降临。
他先给小乔喂了些粥,再喂了半碗药,见她不愿再喝了,就再喂了她些清水,免得一会儿醒来,觉得口中苦涩。
此次杀星行动人员,多数在清晨时分就已经出城了,除了有两个受了重伤的,暂时安放在了三弟张子京那,想来到时候衙门的搜捕也波及不到他那。
尸体是在辰时被发现的,细作当中有一人是供货商,按照约定,有位商家早早就来提货了,下人去通报的时候,发现自家老爷早已惨死在了床上,惊慌失措的跑到京都府衙门时,才发现衙堂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从天还没亮时,他们就接到了多起命案,几乎是好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了,一面派人询问详情,一面派人前往现场查看,将轮班的人全部调了回来,人手依旧不足。
而其中最棘手的,便是当朝枢密副使李初善,就在昨晚也死了,圣上下令,停朝三日,以示哀悼,朝廷对外宣话,李大人是因病猝死,然而验尸的时候,王诏亲自在场,忤作反复查验多次,判定为毒发身亡,凭他多年的经验,竟不知毒物是什么。
他任权知(暂代)京都府尹多年,眼见马上就要转任了,却发生了这等事,也只能感慨士途坎坷了,这件事明显有猫腻,然而上面对这件事肯定知道些什么,又不告诉他,唯有“拖”字一决了,就当猝死解决算了。
这一切,林叶多多少少都知道,也没什么好在意的,皇上已然同意了之前的行动,那大的态度上就不会有所改变,烂摊子就交给京都府处理好了。
小院内,木楼二楼的里间亮着灯火,夜已深。
林叶借着烛光津津有味看着一本杂记,小月坐在他对面刺绣,时不时会用手捂着打呵欠,=她的烧基本退了,此刻在床上睡得正熟。
“困了就去睡吧!”小姑娘爱犯春困,一般从三月中旬开始,每天都会午睡一小会儿,然而今天起的早,却是一直没机会“偷懒”。
“那少爷睡哪呢?”小院只有两个房间,她们两个各占一个,林叶似乎就没有了去处。
“我随便将就一下就好。”
“要不姐姐和我一起睡吧!”小月将刺绣放下,试探着问道。
“她身上有伤,等她醒了再说吧。”他实在不想吐槽小姑娘的睡相,有东西就靠,打被子,摆大字。
“那…”
“有什么就说啊!”林叶看她支支吾吾的,红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想要亲上一口。
“少爷...少爷要不和我一起睡吧!”她的脸上浮上两团酒酡红,像鸵鸟一般,压根不敢看他。
说不惊讶,那是骗人的,小姑娘也许是跟自己呆久了,礼法观念渐轻,这种话放到大宋境内都没有哪位女子敢说出口的。
也许,这也是她招人喜爱的地方吧!林叶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滑下抚摸着她的脸颊,将脸抬了起来。
“还不是时候哦!小月还是个孩子。”两人十岁那年成为主仆,就注定分不开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被定性为通房丫鬟的女子,就算嫁了人,也会被人所轻,难以幸福。
小姑娘木楞的点点头,起身往外走,砰的一声撞在房门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窘迫,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寒江城时,义父对自己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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