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娣说这话,不是没有缘由的。她记得自己那唯一的一次出门赴宴中,也就是朝阳长公主办宴的那次,她在那宴会上,注意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儿,一个就是礼部尚书夫人。那礼部尚书夫人,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性子。邹娣记得,众人都急切想要得到比试结果,甚至有人刻意怂恿金灿灿去打听的时候,这位周夫人是善意地拦阻了金灿灿的。
但在苏珍宜的耳中,这话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白氏哪里好相处?白氏若是都算好相处,那她苏珍宜岂不是世上第一善心温柔的人?
是,白氏有好说话的时候。苏珍宜想起白氏认苏昭宁做干女儿的事情,心中的怨气更是有三丈高。
她冷哼一声,回答邹娣:“我婆母若是好说话,那这世上就没有不好说话的人了。她就是有好说话的时候,也从来不是对我。”
更重要的是,白氏如今可不是她的婆婆了。这句话,苏珍宜不想说出口。
她一想到白氏那天说要给周若谦娶亲的话,简直就是鼻孔都要冒烟了。哪有做母亲的如此热衷破坏儿子家庭的。儿子原本一家人好好的,非得让儿子休妻。休妻之后,又迫不及待地要让儿子娶个继室。这算是好婆婆?
苏珍宜望了一眼邹娣,一脸的不快。但她没有把这点不快的真实缘由说给邹娣听。
邹娣不知道原委,就根本不理解苏珍宜为何这般不喜欢她的婆母。她认为自己说这句话,其实就是纯粹提供一个为之办事的途径而已。
此路显然是不通了。
邹娣低头费脑又重新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了白氏以外的第二个合适人选。
她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合适办这场宴会。我知道那一个人定能帮我们的忙。”
邹娣这次是胸有成足了。她向苏珍宜推荐道:“此人性情直率,是个天性率真,又极其正义之人。我觉得我们若是邀她做局,她肯定会同意。”
苏珍宜并不同意邹娣的建议,她觉得贸然加第三个人进来不是个良策。苏珍宜拒绝道:“咱们要做的的事情,虽然是正义行径。但我还是觉得,不需要太多人知道内情。毕竟人心隔肚皮,你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真的和咱们一个想法。”
邹娣却不这样认为。她努力说服苏珍宜道:“苏三姑娘,你是未与这位金姑娘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她是何种性情。这位金姑娘真正是个最讲究是非黑白的人。黑就黑,白就是白,她绝对不会偏帮任何人,只会站在道义这边。而且她身份不凡,她是兵部尚书的嫡女。我觉得她出面办宴,这才是真正没有半点问题。”
邹娣自以为自己推荐了一个极佳的好人选。她却不知道,这位直率真诚的金姑娘也有爱恨之分。而她所爱,正好是邹娣和苏珍宜所恨的人事。
金灿灿,每每回忆起当日陈天扬在人海之中救苏昭宁母子的情景,心中总有几分憾痛。
有情人为何不能终成眷属?这位定远侯夫人真是太可怜了。侯爷南怀信那么早就死了,如果陈将军还没有娶七公主,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姻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