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绵苦笑,叹息一声,“郡主,我又不是木头,说是不在意,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
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这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有任何改变。
相比于得到再失去,我更希望我从未得到过,哪怕某一瞬间,会羡慕别人。
我很清楚我该怎么做。
心里的那一点点不舒服,更加明确的提醒我,要端正自己的心态,不可以对帝王有一丁点在意。
无论他对我关心,或者忽视,我都不能在意他。”
洛小曦神色复杂,“可是,有的时候,心不由己,自己不想在意,不代表不会在意。”
颛孙绵笑笑,“你说的对,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单是皇上冷落我,我自己,也会努力的去忽视他,不会听关于他的任何一件事,就像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人。
他若来找我,我就阳奉阴违,等他走了,继续忽视。
他若不来找我,正合我意。
心不由己,只能在没有喜欢之前,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洛小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是皇帝哥哥真的一心扑在温贵嫔身上,颛孙绵喜欢他只会受伤,不在意是最好的。
只是颜澄回之前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她是真的担心,温岚儿于皇帝哥哥而言,会是劫数。
也不知道,如何破解这一劫。
她也忘了问颜澄回,经过这段时间,卦象的凶吉有没有出现改变。
“郡主想什么呢?竟然走神了。”颛孙绵疑惑。
洛小曦回神,笑笑,“没什么,你的想法也不错,虽然皇上是我的兄长,但是我支持你。他不关心你,你也没必要在乎他,我以后,不会劝你邀宠了。”
管他凶兆吉兆,左右有颜澄回在,情况不会太糟糕。
“多谢郡主理解我。”颛孙绵说道。
洛小曦:“不用客气,直到你生下孩子,我都会住在宫里。
只是,我铺子里也有事,不会时时刻刻待在皇宫,你万事小心。
我不在,你尽量不要出安福宫。
我会跟皇祖母说一声,免了你的请安。
还有,安福宫的宫人,也多留意,任何人都不能完全的信任,以免被人收买来害你。
你和温岚儿的孩子虽然相差十来天,可谁的孩子先出生,尚未可知。
谁先生下皇长子,身份就会水涨船高,随之而来的,是后位之争,退一步,也是贵妃之位的争夺。
你虽然不愿意卷入后宫这争斗,却无法避免。
你不争不抢,不代表别人就会让你安生度日,谨慎一些,不会有错。”
颛孙绵听着洛小曦所说,心中熨帖,忍不住笑了,“前几日,我娘进宫,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连着说了好几遍,感觉耳朵都起茧了。”
“你这是嫌弃我唠叨?”洛小曦故作不满。
颛孙绵笑笑,“不敢,郡主的好意,我都明白的,也会万事小心。”
“……”
凌曜卿离得颛孙绵有些远,听不见她和洛小曦的谈话,却能远远的看见颛孙绵侧脸上的笑容,心里很是不悦。
在他看来,被帝王冷落的女人就应该郁郁寡欢,颛孙绵越是高兴,他心里就越是不满。
温岚儿察觉帝王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颛孙绵,心里不是滋味,眉头一皱,柔声道,“皇上,臣妾感觉有些乏了。”
凌曜卿收回目光,“嗯,朕送你回去。”
“……”
下午的时候,洛小曦出宫去了。
颛孙绵待在安福宫。
树荫下,女子半躺在躺椅上,给孩子绣着小鞋子,累了,就闭眼休息。
凌曜卿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张沉静的睡颜,美丽无害,手中还握着一只没有做完的小红鞋。
辛苓正准备行礼,被凌曜卿抬手阻止。
凌曜卿走上前,坐到一旁,盯着颛孙绵看了片刻,低声询问,“德妃闲时都忙些什么?”
“回皇上,娘娘闲时看书写字,还有给小主子做些小衣服,小鞋子。”辛苓恭敬道。
凌曜卿:“德妃每日心情如何?”
辛苓:“娘娘每日心情都很好,尤其郡主住进宫之后,与郡主闲聊,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凌曜卿抿唇,眸子深沉,这哪里是一个备受冷落的女人?颛孙绵就没有意识到,她被他冷落了吗?
后宫的女人,哪怕是现在怀孕的温岚儿,每日早晨,都会前往御书房给他送汤,送茶,或者送些糕点。
颛孙绵倒好,他连她的茶叶都没有见过。
他不来见她,她就没有想着去找他吗?
身为他的女人,难道不应该上赶着讨好他?
一个半月不见,他心情烦躁,被他冷落的某人,却过得太好。
凌曜卿实在觉得心堵,脸色不自觉变得难看。
睡梦中的颛孙绵,听到了帝王的声音,悠悠转醒。
睁眼的瞬间,就见到了她觉得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的人。
愣了片刻,忙下了躺椅,福礼,“臣妾参见皇上。”
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忘了伪装,神情有些冷淡,语气没有起伏。
凌曜卿脸微沉,“德妃见了朕,就是这个态度?”
颛孙绵脑子彻底清醒,嘴角挂上了温柔的笑,“臣妾最近比较嗜睡,刚睡醒,有些迷糊,请皇上见谅。”
刚睡醒,有些迷糊?
凌曜卿冷笑,模糊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他第一次看清,眼前女人的笑容有多虚假,看似温柔,实则不带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