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角走了进来,推开屋子,房间里弥漫出来一股难为的味道,一种植物根系腐败的味道。/p
花小白立刻都就明白过来,那个不角哥的儿子,是一个植物类人,而且,还是一个生命进入到晚期的植物类人。他——快要死了。/p
这已经不是干预成人礼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不角的儿子根本就已经无药可救了。/p
他对着星尘微微摇了摇头,干脆贴近了星尘的耳朵,悄悄告诉她。/p
“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没有救了!我刚才闻到了,他生命的根本都腐烂了。”/p
星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p
花小白看着星尘仍旧执迷不悟的样子,他有些焦急起来,“这个人都不行了,你别再费力气救他了他!别为了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搭上自己啊!”/p
花小白是真的为星尘焦急。/p
在这个城市里,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味道,煤炭和焦油的味道,还有一种奇怪难闻的化学味道。/p
这些星尘一下子就能闻出来,都是致命的分子飘散在空气中,她甚至还搜集了一瓶,交给小智去测试了。/p
但是,她没有办法嗅出花小白说的那个。/p
那时植物类人特有的味道,只有同类纯净的人才能够察觉出来的味道。/p
相比那些工业制造出来的味道,眼前的那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刺激花小白的嗅觉。/p
那种腐烂的味道,对别人而言,只会以为是蔬菜腐烂的味道。/p
“你别靠近他了,他马上就要死了。你还没有渡过成人礼,不要为了他害死自己。这种腐烂是会传染的。”/p
花小白看着星尘还要往前面走,他焦急的赶紧抓住她的胳膊,告诉她。/p
星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只手,她有些怀念,过去任务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会这样关心她。/p
可是,这次不一样。/p
她是星尘!/p
这次,关心她的人知道她是星尘。/p
这让她心间的暖流如春日中化开的溪水,山间跳跃的母鹿,幽谷中盛开的花朵那样子,带着自然的温和美丽。/p
她露出一个微笑,看了看花小白。/p
花小白眼睛里就倒映着此时她的笑容,他愣住。/p
他见过春莹对着她说话叮嘱时她温和的微笑,看见过那些小树苗从泥土里逃出来跟她玩时的微笑,看见过她对着自己挑着嘴角的微笑,狞笑,奸笑,等等。可是,这么一个微笑,却深深的刻在了他的眼睛里,他的心里。/p
“这就是我儿子了。”不角一进屋子,就赶紧扑到了孩子的床边,他看着脸色已经灰黄色的儿子,心都要撕裂了。/p
不对,他的心早在儿子受伤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撕裂了,从中间狠狠的戳开,撕扯了一个大大的伤口。/p
这一年来,他每日看着昏迷的孩子,都心如刀绞,如万剑不断的戳烂他的心。/p
他就像为了人类偷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每个白日,用工作忙碌的时间来愈合他的伤口,来麻木自己,让自己忘记那些痛苦和仇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