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将军,主公让您进去呢。”进去通禀的亲卫掀帐对麴义说道。麴义答应一声,将自己的佩剑解下递给亲卫,捧着竹简走进帅帐。
袁谭端坐在上方整理着笔墨简册,见麴义走了进来便抬起头温和地问道:“义先去而复返,不知是为何事啊?”
麴义恭敬一礼,捧起竹简望着袁谭,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少将军,这…这先登营,真的交给我来带?”
袁谭望着麴义有些激动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说道:“虽说军令如山,但本将之前已然说了此乃草案,若是众将有异议尽可提出,义先可是有什么难处?要是如此,我就换了人来带先登营好了。”
麴义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没难处没难处,只是,只是没想到少将军竟然把如此精锐交给了我,让我实在是,”
麴义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捧起手里的竹简愣愣地出神,竹简上的字迹似乎慢慢模糊起来,模糊成了深埋心底的那些画面,韩馥的鄙夷与打压,同僚的排挤与讥讽,自家麾下的老弱病残,虎牢关逢纪的结交,亲兵的耳语、刀盾手递过来的钢刀,一幕幕令他难忘的场景一一在竹简之上展现开来。
恍然间字迹又清晰起来,一笔一划明确地表达着袁谭将那自己一手打造、赖以成名的先登营交给自己统率的意思。自小在羌人部落长大的麴义从来不是擅长言辞的人,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只是若是有朝一日,能为少将军赴死,义心甘情愿,绝无推辞!
麴义心底默默地想着。袁谭伸手轻轻拍了拍麴义的肩膀,笑道:“谭答应过义先,一定将一支精锐勇武的部队交给将军统领,如今也算是兑现承诺了。”
麴义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竹简揣在了怀里,恭恭敬敬地向袁谭行了个礼。袁谭拉着麴义来到将台边沿上席地而坐,不无感慨地说道:
“昔日我与子龙南下讨董,原以为我们俩打造的先登营已然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精锐了,然而在虎牢关下见识了高顺的陷阵营,才明白先登距离顶尖精锐还有一段路要走啊。”
麴义认同地点点头,说道:“当日虎牢关下一战义也看在眼里,少将军率如此精锐,挟大胜之势,数家合兵之威,却被高顺挡住攻势,他的陷阵营确实极为强大。”
袁谭“嗯”了一声,说道:“若不是吕布害怕战损太大无法在西凉军中立足,不然虎牢关怕是难以攻下啊!而今公孙瓒纵横冀北,他麾下的白马义从乃是和陷阵营齐名的精锐。
义先啊,先登营中除了少数亲卫和一些调去充任将校的,剩下的人都交给你!三军之中士卒也任你抽调挑选;一应甲兵器械,但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最迟明年春天,我们就会和公孙瓒开战,到时候你必须给我训练出来一支能够正面抗衡白马义从的精锐,你能办到吗!”
麴义腾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斩钉截铁地说道:“少将军放心!麴义定不辱使命!”
袁谭满意地笑了一声,示意麴义坐下,说道:“关于白马义从的详细资料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与部下磨合好。另外你麾下两万士卒的训练必须紧紧围绕先登营来展开,明白吗?”
麴义点点头,说道:“少将军的意思我明白。自从当初在虎牢关下见识过少将军的先登营和高顺的陷阵营后,我也常常思考关于精锐兵种的问题。
我以为,单独一支精锐部队并没有那么可怕,但若是搭配上量身打造的辅助部队,将精锐部队的强大战斗力发挥到极致,那几乎可以成为一场战役胜负的决定性力量了。”
袁谭闻言颇为欣喜,没想到麴义早已经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他只知道后来纵横草原无敌的白马义从被袁绍麾下的麴义打出了一场整建制的歼灭战,却不知道战斗的具体情况,看来麴义能力克白马义从这样的天下精锐绝非偶然啊。
袁谭想了想,便亲手给麴义写了一简批文,授予他在三军中任意挑选兵权的权力,。他将竹简交给麴义,拍着麴义的肩膀笑道:“义先啊,白马义从我可就交给你了!明日我们便会进行大军改编,你现在就可以去军营中多转一转看一看,但凡有看上眼的尽可以调到你军中去!”
麴义双手恭敬地接过批文,满脸的兴奋。他冲袁谭行了个礼,便告退而去,动力十足地去考察营中士卒了。
眼见麴义离去,袁谭又唤来淳于琼,将选拔斥候前往冀北战场的事情细细交待给了他,并说道:“你好生挑选精细机灵的斥候,仔细交待给士卒们,不要放过哪怕再小的一场战斗,关于公孙瓒部众的情报要事无巨细全部搜集记录。不要怕危险,回来之后重重有赏,明白了吗?”
淳于琼点头称是,连忙下去着手此事。袁谭这才坐回将台之上的主座,拿起这座帅帐的前任主人遗留在桌案之上的几册兵书,精心阅读起来。
天色渐黑,士卒走进来点起了火烛,袁谭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兵书,不断挪着身子迁就着烛光。又过了一会儿,淳于琼大步走进帐来禀报道:
“少将军,一应事务已然安排妥当,我选出的都是最精细的士卒,也都按您的话细细交待下去了。”
袁谭放下兵书,笑着说道:“将军辛苦了,天也不早了,将军且下去休息吧。”
淳于琼答应了一声,又说道:“少将军,您起居的营帐就在